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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边说分手
暮色渐沉,天空中又飘起了零星的雪粒。
方糖抱着玫瑰花回酒店了,陆云策拉着钟暄和的手去了城外。
“你也住在大阳酒店么?”
大阳酒店就在一中附近,很多考研的学生都选择住在了那里,钟暄和和方糖也是。
陆云策低下了头,道:“是。”
钟暄和笑了,摇了摇牵着的手,“一会我回去收拾下就过去,你现在可以了,会制造惊喜了,这三四天都没有一点音讯。”
陆云策没有说话,继续拉着钟暄和的手沿着护城河走,天寒地冻,道路上行人稀少,只偶尔有几辆车缓慢行驶过,昏黄路灯下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这条路我们一起走过很多次。”陆云策又回想到了高中时代,每周钟暄和都会过来看她一两次,有时是两三次,吃完饭后,俩人会并肩绕着古城外的护城河走一圈,有时是两圈,古城周长四公里,两圈就是八公里,俩人步行八公里说不完的话,或者不说话,就拉着手并肩走着。
想着想着陆云策鼻头又开始发酸,她抬头望望天空中飘洒的细雪粒,压制着眼泪。
钟暄和看看她,没有说话,只手臂挽得更紧了些。
“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每天都想你,天天都盼着你来。”陆云策还是没控制住,泪珠又滚落下来。
钟暄和停下脚步,手抚上陆云策的脸庞,“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哭呢,是有什么事么?”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陆云策使劲吸了吸鼻子,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看向钟暄和,开口:“暄和,我用心爱过你,一直努力,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说着说着,陆云策的眼眶又要涌出眼泪,她赶忙吸动鼻子,仰了仰脸压制。
钟暄和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轻声说:“我都知道,都知道。”
“但是,但是,怪我没能力,毕业快三年了没一点起色。”陆云策抓住了钟暄和的肩膀,“对不起啊。”
“傻瓜,说什么呢,我们已经很好了呀,我不觉得苦,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我不觉得辛苦。”钟暄和说着就投入到了陆云策的怀抱,她感觉今天气氛很不对劲,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很害怕。
“暄和,我……”陆云策喘了两口气,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到埋在她怀里的钟暄和身体开始发抖,顿时心疼得鼻子酸得厉害,直酸向眼眶。
陆云策张着嘴,任凭泪水顺着脸庞淌下,她仰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平复很久,咬了咬牙,她扶正钟暄和让她站好。
钟暄和已经流泪了,泪水下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陆云策知道,冰雪聪明的钟暄和是在恳求她不要说。
“我……想走捷径了!”陆云策咬着牙说完就赶紧背转过去了身体,她不敢面对钟暄和的眼睛。
沉默,沉默得都能听得到雪落的声音。
“云策,你在说什么呀?我说过啦,我不觉得辛苦,哪怕一辈子这样,我也觉得很幸福啊,你……”钟暄和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是我觉得辛苦,我熬不住了,你……就当,我辜负你了!”陆云策转回身,看到了泪流成河的钟暄和,心脏像被绞了一样的疼,她咬住牙根,脸庞的肌肉都在抖动。
钟暄和嘴唇颤抖着,站立不稳,拉住陆云策的双臂,胡乱说着:“云策,是不是我给你压力了,我去北城只是因为想你,我去读书有宿舍住的,花不了多少钱,我还可以兼职,而且你不也开店了么,咱们用不了多少钱的,之后都会好起来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想推开钟暄和的手。
钟暄和一看她的举动,突然情绪失控起来,紧紧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不要推开我好吗?我害怕。”
陆云策仰起下巴望着天,使劲吸了吸鼻子,用力掰开了钟暄和搂抱着的手,刚分开些,钟暄和又紧紧搂抱了上来,生怕一松手她就跑了的样子。
“暄和,还有一件事,就是,就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像姐姐了,我没了激情。”陆云策挣脱不开怀抱,但话可以说。
钟暄和抬起头看向陆云策,面露怀疑,“什么?云策,你不是说我很会撒娇么,而且上次,两个月前,在床上,你不还搂着我说我很娇吗?”怎么能是姐姐呢?
“床上的话哪能当真。”陆云策情绪平静了下来,语气也开始冷静。
钟暄和怔了一下,搂抱着的手有些放松,随即又紧紧抱了上来,恳求:“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撒娇我就撒,我都听你的,不去北城也可以,我……”
“暄和,放手吧!”陆云策语气慎重。
“我不放,我就要跟着你!”钟暄和搂得更紧了,几乎哭喊着说。
陆云策长叹一口气,“忘了我吧!”
钟暄和突然大哭起来,抱得更紧了,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要!云策,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暄和姐!我是你的暄和姐啊!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她这一声“暄和姐”彻底把陆云策击打崩溃了!
陆云策使劲挣脱开了她,大吼:“是我懦弱无能,我想走捷径,你成全我吧!”
吼完后,陆云策转身就跑。
钟暄和一看陆云策要跑,喊叫着她的名字就追了上去,形态狼狈地奔跑在雪地里,脚底下一个打滑,重重地摔趴到了地上。
陆云策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回头一看,钟暄和正披头散发地跪在雪地里挣扎,连忙折回来去搀扶,刚碰到手,还没来得及拉起来,就又被钟暄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