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有点难为情,“这次,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他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靳雨娇拿起刚才拆封的酸奶,“嫂子,这件事,就由你和我哥他说了。”
没给周颂宜拒绝的机会,“突然想?起舍友还等?着我帮她调整论?文格式。要是没其他的事情,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走?了。”
*
靳雨娇离开后,周颂宜来到靳晏礼的书房。抬手敲了两声房门,随后推开一条缝。她并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外边,连眼神也半点没分过去,“我们谈谈。”
“进?来。”他的声音沉冷。
她置若罔闻。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靳晏礼抬起头?,目光顺过来,凝在她的身上,“该说的,都?说了。你说的那些,我不会答应的,所以没必要。”
“如果,你要和我谈的是其他事。”他的手一顿,“那么我欢迎。”
“昨晚的话,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产物。”周颂宜不卑不亢,“同样。离婚的事,我既然已?经和你提起了,就不会再?收回去。”
“为什么?”
靳晏礼捏着钢笔的指腹发白,眼神像是要将她凿穿,“你很久以前就想?和我离婚?”
“你觉得呢?”她不答反问,“这样真的很没有意思。”
“以前,我也想?过或许我们这辈子就这样相处下去,我也就认命了。但有时候,人的内心总会有些不甘。”
“我不爱你。”周颂宜看着靳晏礼,“但我有试着让我们好好相处。”
“譬如昨日?。”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看他时,变得冷淡平静,“我们说好了的。你不会干涉我工作?上的事,我也答应你了,结了婚,双方有必要保持对婚姻的忠诚。而?我和徐致柯,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也不介意再?和你说一遍。”
“昨天聚餐,和徐致柯遇见实属意外,这一点昨晚在场的同事都?可以替我作?证。而?且,我自认为和他之间的相处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只有恋人。下雨了,其他同事还要接着聚会,而?我没有带雨伞,他恰好带了。送我一段路,仅此而?已?。”
靳晏礼沉默。
他扔开手中的钢笔,起身,向周颂宜靠近。
最终在她脚尖前一寸停下。
低下眼看她。
良久,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昨晚是我的错,是我答应你的没有做到。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闻言。
周颂宜蹙了蹙眉,“你错了。”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能再?来了。”唇边的笑容很淡,“就像子弹中了心脏。事情发生?,不可能还会回到当初,妄图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雨后的阳光清透、冷的。
光线落在人脸上,没留下什么温度。即便是夏天,也不例外。
不过温度,却?很舒适。
阳光从百叶窗外透进?室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
这个天气,休息的时候,窝在沙发上追上一下午的剧,该是最舒服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会变得极有耐心。
相处氛围,像雨后的森林里,迎面拂来的一阵风,很舒适。
可周颂宜的语气虽平淡,却?字字珠玑。
她说:“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想?我错了。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可以是一阵风,可以是山林里的鸟,亦或者是那秋天的雨。风从哪儿来,鸟又飞向哪去,雨水又会落在哪片土地。这个过程是充满未知的,不受拘束的随心所欲。”
“你无处而?来的占有欲,太过病态,只让我觉得窒息。我不知道你的爱从何而?来,我承受不起,又倍感荒谬。”
“出差的那段时间里。大概是我和你结婚以来,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间。”
话说开,她脸上的神情松懈几?分,“离婚,于我们两个人而?言,或许才是正确的决定。”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的行程、生?活也将变得忙碌起来。离婚后,你也就不用再?把重心放在我的身上了,你可以放手去做你热爱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你能做到这些。离婚后,我们也许还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话落,是无尽的沉默。
“小宜,”靳晏礼视线紧紧凝视在她身上。阴暗、潮湿的,恶劣几?乎溅出眼睛,叹一声,“这些都?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他步步逼近。让人心底寒毛竖起,周颂宜下意识瑟缩,不由自主迈腿往后退了一步。
脊背撞上坚硬的门框,她稍稍吃痛。
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被抵在靳晏礼和墙壁之间,无法动弹。
倏地,靳晏礼低下头?,两人距离一瞬缩短,呼吸声交错着,痒意流窜。
靳晏礼抬手。指腹捻上她的唇瓣,似带哄骗,又近乎呢喃,“不要试图用你的想?法来定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