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睁开眼,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着,“昨晚是谁全都吃进去了?”
“能不?能要点脸?”
周颂宜脸颊红得厉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好了,不?闹你了。”靳晏礼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让我?抱一会。”
“不?舒服,”她?说,“我?想起来先洗个?澡。”
昨晚闹了很久,从沙发到地毯再到淋浴间,好不?容易躺回床上,还是没能躲过。
周颂宜半睁开眼,总觉得空气中,有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靳晏礼。”
她?有一天真是要被?他折磨疯。
奈何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得不?抬头去看他。
他这人清醒的时候,攻击性总强于睡着的时候。
许多时候,从两人相处的点滴中,她?得出一个?结论,靳晏礼在工作中大概是一个?吹毛求疵、不?好相处的人。
闭眼时,纤长的眼睫垂下,皮肤在窗纱中露出的阳光里吹弹可破。
五官深邃,鼻梁挺拔,面?部表情?不?带攻击性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周颂宜盯了两秒,想到昨晚就来气,没好气道:“起床了。”挣了几下没挣开,反手?伸腿一脚揣向他的小腿。
“你再这样,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闻言,钳在腰间的手?松懈几分?力道。
他睁开眼。乌黑的眼睛中,清明一片,“几点了?”
“不?早了。”
周颂宜掀开被?子,脚刚落地穿上拖鞋,转而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穿衣服。
转身,便对?上他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他像是在欣赏她?的窘迫。
她?梗了一下,使唤道:“我?没有开车过来,你今天开车送我?回我?工作室那边。”
“听见?了吗?”
“知道了。”
靳晏礼直起身体,掩在胸前的薄被?下滑,露出结实的肌理。
锁骨靠近喉结的那块皮肤,上面?硌着一条长长的红痕。
出过血,经过一夜,已经结痂。
周颂宜看了一眼,很快别过眼,“衣服穿好,别在我?面?前耍流氓。”
“我?怎么?耍流氓了,这些不?都是你的手?笔吗?”他语气恶劣,“你和我?说说?”
“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他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将周颂宜打横抱在怀里,“不?是要去洗澡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好在这次他没再丧心病狂。
淋浴间里,周颂宜执意要自己洗,靳晏礼却固执地要帮她?。
“这里也有,”他嗓音低低的,“要洗干净。”
周颂宜忽略身体里涌起的感觉,推开他,“我?自己来。你要是再这样,这辈子都别碰我?了。”
话落,三两下将自己洗干净。不?再去看身后的靳晏礼,取过搭在架子上的浴袍,“砰”的一声将淋浴间的门?关上。
花洒的水淅淅沥沥地倾洒,他低下头,看着指尖的那抹晶莹透亮的水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很快,莹润顺着水流一起被?冲走。
*
周颂宜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找了件蓝绿色扎染长裙,很春天的颜色。
搭配侧边麻花辫,很温柔又?清新。
坐在梳妆台扎好头发,起身打算拉开窗帘,让室外的阳光透进来,顺便推开窗户,散散屋内隐约的气味。
刚走过去,视线不?经意扫到一旁的垃圾篓。
垃圾篓里躺了好枚明显用过的避孕套,看得人脸发热,一时又?头疼无比。
要是让阿姨上来清理房间看见?了,这点事怕是怎么?都会委婉地传到黎青和老太太的耳中。
谁弄出来,就该谁收拾。
周颂宜将视线转回,一把拉开窗帘,瞬间,卧室变得亮堂堂。
窗户被?推开那瞬,楼下花架一路攀爬的蔷薇,迎着风摇曳,花香瞬间扑进鼻尖。
醉人的气味,像是点着的熏香,却又?不?似熏香那般厚重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