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天打雷劈的。
可是,四哥每晚睡前都这么造一造。她不入乡随俗,倒显得不如人家一个武夫爱干净呢。
浴桶是夫妻共用的。
又深又大,更合适他八尺高的虎躯;
她娇小一些,几乎能在这大木桶里凫一凫水。
舒适自不必说的。香汤把全身的筋骨都泡发开了。
通透了,漂浮了。
她感觉自己重回娘肚,成了一个羊水中的小婴儿
这一刻,“小婴儿”正自得其乐,“砰——”的一声,院外好像炸开一个大炮仗,响得叫人心肝乱颤。雪砚悚了一跳,顿住了正在抹香胰子的手。
一瞬间,宛如在娘胎里的安逸感就破碎了。
只听脚步叠着脚步,兵荒马乱地向卧室聚拢而来。一个男人压着声儿说:“石牢里的跑了,快保护夫人。”
李嬷嬷急得怒骂,“废物,怎么搞的,你们等着被赐死吧。”又向里喊,“四奶奶,四奶奶”
雪砚干巴巴地应一声,“哎,嬷嬷,我没事。”
不,她非常有事。
这私密的小隔间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个女子!端着一把可怕的火铳,黑黢黢的铁管子冲着她。
发丝凌乱,一脸邋遢。
瞪了她一会,不怀好意地嘿了一声:“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可惜了,让姓周的猪给拱了。”
雪砚一脸懵。
她压根没瞧见这女疯子从哪进来的。门窗明明关得严丝合缝。
春琴、玉瑟一脚踹开门,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这女子身形一闪便到桶边,比鬼的速度还快。火铳的铁管抵住她的脑袋,狞笑道:“滚出去。否则,我就把这细皮嫩肉的小娇妻轰一个稀巴烂。”
她悍得要命。虽然娇小得像只田鸡,气场却飙得有八丈高。
春琴一声暴喝:“放肆,你敢!”
这女子歪嘴一笑,既妖艳又狰狞,抡起火铳就往美人脑袋上捅一记。丫鬟们肝胆俱裂,“小心炸膛,别砸别砸!”
惊声中,春琴手上寒芒一闪,几把夺命小刀“呜呜”飞向贼人要害。刀刀是致命的攻势。
这女子十分轻松就闪过了。火铳的铁嘴冷冰冰往雪砚的太阳穴上一抵:“来啊,再来!老娘给你们开个大西瓜!”
这一袭未成功,两个丫鬟全然陷入被动。
脸色难看极了。
搁在一个月前,雪砚遭遇这样的场面只怕会当场昏死。今天不知咋回事,又长出了和昨天一样的豹子胆,豪气直冲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