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杜青问:“老夫人,如果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了。”
都说到这份上,萧老夫人没打算再弯弯绕绕,“老身现在病着,突然想起一道少女时期热衷的糕点和饮子了,是我母亲做的,对我意义重大。”
糕点、饮子?杜青瞬间明白了,追问,“老夫人热衷的是何糕点和饮子?奴婢可能会一点。”
萧老夫人现在病重,她还是先依着老夫人吧。
若是其他厨子厨娘说这话,萧老夫人可能以为对方大放厥词,但说这话的人是杜青,那就不一样了。
连一向不热衷吃食的翎儿,都对杜青的厨艺赞不绝口。连府上不少丫鬟仆妇都说,杜青会的不少,做过的膳食有很多是他们见过的。
因此,萧老夫人很放心道,“是那蝴蝶酥和桂花饮。”
蝴蝶酥和桂花饮么?杜青在脑海大致过了一遍做法,很快回道,“奴婢愿意一试。”
“好了,若没有成功,杜厨娘不必紧张压抑”,老夫人安抚她道。
话虽这么说,她内心还是无比渴望杜青能做出如记忆里那般的糕点和饮子。
杜青没错过老夫人眼里的茫然失神,对要做出蝴蝶酥和桂花饮的决心坚定了不少。
蝴蝶酥的食材好找,但桂花饮么,这个季节没有桂花,且不知京城商铺哪家贮存了上年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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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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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桂花果然不好找,杜青跑了许多家铺子,最后在一家离端王府很远的铺子才找到她想要的桂花。
桂花饮子所需食材既已备好,她马不停蹄回府。
另一边,萧老夫人勉强好了些,一直派人留意杜青那边的动静,若她需要什么有不方便的地方,派去的嬷嬷可以帮她一二。
当她听到杜青走遍京城大大小小的铺子,只找到桂花饮子里那道桂花,老夫人面露动容,感叹道,“倒是个有心的!”
没有阴奉阳违,随意敷衍她。
身边倚重的嬷嬷嘴唇动了动,从回来的管事那知道,这段日子在泷西世子对杜青很是看重,且两人常处于一室。
孤男寡女,听管事的意思,世子对杜厨娘早已暗生情愫。因此,嬷嬷还是把听到的话,如实转述给老夫人。
萧老夫人听罢,只看着头顶上的薄青纱帐,这几天大病一场,愈发觉得人生如梦,转瞬即逝。什么都是虚的,唯有眼下的事才能把握住。
“如果此事是真的,两人成一对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
嬷嬷惊异,一向重门楣讲究门当户对的老夫人竟然没有反对此事,而是任由此事发展。
若世子想娶杜厨娘为妻,那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日子,一上早朝,殿里众臣吵得翻天覆地。先是永安帝忽然病逝,再是四皇子与太子反目,刀剑相向,两人一先一后而去。
作为皇室仅存的二皇子与三皇子,该推谁登基上位,继承大统,此事如乌云笼罩在众臣心里,心里压得有几分透不过气。
按理说,二皇子残疾,身体有亏,如果登上帝位,对国家来说不是好事。可三皇子太过平庸,将大晏江山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众臣也是很不放心。
这时,有臣子突然想起远在边疆的端王来,“此事关乎国家社稷,有必要告知端王一声,看他是如何想的。”
此话一出,场上臣子无一反对,毕竟端王驻守边疆十多年,护大晏国土安平,在不少大晏百姓心里,是保护神般的存在,民间声望极高。
且端王与皇室关系复杂,但有先帝弟弟这层关系在,众臣公然想绕过他,商议出继承大统的皇子来,是不大可能。
不过四五天,端王与众臣最终推三皇子登临帝位,改年号为永昭,三日后进行登基大礼。
三皇子的母妃不过是个低贱的洗脚婢女,因一次永安帝酒后宠幸了她,误有了孩儿。
她看着三皇子即将龙袍加身,受万民崇拜,见皇儿懵懵懂懂的模样,心里又喜又酸,不断告诫他,“皇儿,以后做了皇上,莫要忘了众大臣今日扶持你,尤其是端王府!”
她可听说了,是端王与世子排除不少异议,推皇儿上位的。对皇儿来说,他们是恩人。但同时他们所需要是一傀儡呢?
想到这一层缘故,她幽幽叹了口气。三皇子不懂自家母妃在忧心什么,懵懂且无语地点了点头。
因着新帝不日进行登基大礼,端王受召回京,参加登基大礼。
过了十余年,萧翎才与端王得以相知,父子久未见面,一番交谈下去,一向冷清的萧翎都红了眼。
堪称有铁血手腕的端王亦是动容,庭院草木葳蕤,石榴树开的正盛,很快枝头能结满沉甸甸艳红的果实。
一切倒与他十多年前离京时没多大变化。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身子骨才好了点的老夫人执意要下榻用膳,享受天伦之乐。
萧翎与端王都来劝过,但终究拗不过老夫人的脾气,便同意了。
堂屋内,一家人围着花梨木八仙桌用膳。知道一家之主从边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后厨准备的膳食令人称心如意,很是丰盛。
佛跳墙蒜泥白肉叉烧鹿脯红烧狮子头……
端王一直在边疆风餐露宿久了,同将士们生活,吃的简单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萧老夫人想到这点,“我儿辛苦了,多吃些。“
端王夹了一筷狮子头,尝过味道后,肉馅在嘴里慢慢化开,才发觉其汤汁浓稠。
但,不像是李厨子的厨艺。
故而他问:“后厨房来新的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