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就感觉被搂紧了几分。
“你想让贡琮看出来?”
祝云时心头一跳,她怎么感觉谢星照比以前欺负她的时候还要强势?以前谢星照只是若有若无地逼迫她,用各种由头逼她屈服,如今却这般直接。
视野突然变黑几分,画舫就要经过前方的洞穴。
画舫里头的人也呼啦啦地都跑了出来,表情无不雀跃。
“火烧林要到了!”
过了这个洞穴便是火烧林,因开着全京城最火红漂亮的枫叶而得名。
“知道了,阿、照!”祝云时愤愤咬牙,将他一推。
“我去找阿苓了。”说着就如脱缰之马般跑开了,还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全画舫的人都出来了,拥挤不堪,谢遥苓只得往旁挪了挪给她腾了个位子,“你和阿兄这样,我都要信了。”
“还不是你阿兄戏好。”她嘟囔道。
眼前突然黑了,画舫已进入洞穴。
几乎是下一瞬,身后传来一股冲力,眼前天旋地转,水面突然放大,她失了平衡如一只断线风筝般撞入水中。
冰凉刺骨的寒意立刻随着江水浸透了她全身,身上沉沉,像是有无数双大手般拽着她往江底去。
耳旁的声音变得模糊无比。
“姌姌!”
“郡主!”
变化谢星照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祝云时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将幼时略微学过的凫水闭气之术忘得一干二净,她试图划开朝她挤压涌来的沉沉江水,却反倒将她往深处又拽了几分。
她用力将将吸满了水拉拽她的斗篷解开,却用尽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眼前愈发模糊昏暗,洞穴黑暗透不过几丝光,便连此处的江水都是黑沉沉的。
恍惚之中,眼前似乎出现了十年未见的阿娘,容颜依旧美艳妍丽,两个深邃的梨涡漾在唇角,正在春日融融的院子中向她招手,一边嗔怪她玩得满身是汗,一边轻柔地用帕子为她擦净额头的汗,再让她尝尝刚出炉的桃花糕……
祝云时跌跌撞撞地奔过去,眼前场景一变,满目素白,白幡轻扬,眼前的“奠”字震她心神一瞬,她又迷迷糊糊地记起,阿娘已经走了。
她难忍地想落泪,但口鼻之间的酸痛感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脱力地闭上眼。
闭眼的前一瞬,她似乎看到混沌前方有人破水而来,腰间垂下的鹤纹玉佩随破开向后的水波轻晃。
是阿爹的玉佩。
是阿爹吗?阿爹终于从前线回来了?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伸手向前抓住那枚玉佩。
随后天地彻底混沌。
一阵水浪声响起,沈凌江看着怀中手指死死抓着他腰间玉佩的人微微发怔,反应过来后眉头紧锁。
当时洞穴漆黑,光线昏暗,船上突然乱做一团。
身旁一人登时急急脱了斗篷就要跳下水去,他才意识到嘉言郡主落了水。
但那人都伸了一只脚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着急地四处一望,看见了身旁的他。
只听她迅速地问了一句:“会凫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