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声音轻脆,年纪也小,说话的气势却是非常足。
围观的人群调转视线,全部望着大步而来的小干事。
黄洪云也停了下来,皱眉看着田香,本来想问她,你算什么东西?
可一想到她张口就能背律法,有些被震住了,改口问:“你是谁?”
田香提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厂工会内务部干事,田香。”
田香?
没听说过啊!
黄洪云上下打量她,一声嗤笑,“新来的吧?没认真打听过我的情况就开始管起我来了?我告诉你小姑娘,今天她严小麦不给钱,这些东西我还真踩了,就算你们蒋主席来了也不好使。”
黄洪云说着,又开始踩起地上的纸盒来。
田香掏出工作笔记本,“黄洪云同志,原来你这么不听劝啊!既然如此,我也懒得再费口舌了。你今天的行为,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就全部记录到工作本上了啊。”
田香一边写一边对旁边看热闹的人群说:“哪位同志帮忙报个案,跑一趟安置区那边,将火柴盒手工小组的组长请过来,一会看损失了多少,点个数,把钱算出来。黄洪云不给,我就上报到厂部,找黄文标来为他父亲的行为负责。”
田香可不是在说笑。
黄洪云不可置信地指着田香,“你还敢找我儿子麻烦?”
田香仰头,“父债子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
黄洪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看了田香一眼,甩手走了。
他倚老卖老,什么都不怕。
但儿子的工作不能出岔子,家里的房子,吃的用的,全靠那份工作过活。
他什么都能闹,就是不敢在这事上面造次。
田香还冲着他的背影喊,“黄洪云,你别走啊,踩了这么多盒子,这事还没解决呢!”
她是真想把那人追回来,不然地上这些坏掉的火柴盒算谁的?
这是手工小组下发到家庭的东西,有损耗规定,超出得赔的啊。
严小麦走了过来,拉着田香低声道:“算了,他做事偏激。”
偏激?
田香想到那人割腕的行径,暗暗唾了一口,“我看他不是偏激,是穷凶恶极。”
小反派53(恶人)。
田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标签后面直接带恶人二字。
不以破坏男女主感情为目的的反派,这个黄洪云摆明了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恶。
每个月总会过来闹那么两次的黄洪云走了,围观的群众们懵了懵,之后对田香竖起大拇指。
“小干事,你真有本事啊,几句话就把他治住了。”
“你不知道,这人是九号家属院那边出了名的无赖,为老不尊,街道跟居委的人没一个管得住他,你们厂的蒋主席他都瞧不上,每次都嚣张得不行,非抓着儿媳妇要钱,不然他能一直闹,等发泄够了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