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咱们莫挡人生意,也就是这会儿吃饭的人不多,赶上早食或是晌午的时辰,阿叔阿婶早就提扫帚来赶了。”
苏乙嘴唇抿紧,有些暗恼自己反应慢。
“你这人……和说好的不一样。”
钟莞尔,“我可没和你说好。”
苏乙仰头看一眼钟,眼睛都让太阳给晒眯了。
他低下头,揉揉眼嘀咕道:“我说不过你。”
钟遂笑意更深。
他以前怎么没现,逗这小哥儿这般有趣,和过去在家里逗小弟还不是一种有趣法。
可他还是低估了小哥儿的执着,说要请客就要请到底,一点不心疼自己辛苦攒的银钱。
走着走着,他遇见过去在乡里的熟人,少不得停下寒暄两句,就这么几息的工夫,小哥儿就不见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串套了纸包的糖球。
他把糖球塞到钟手上,“这个你拿回去,给小仔吃。”
乡里的糖球个头不大,一串一般是五个,卖三文钱。
钟往纸包里看了看,见是两串,明知故问:“两串都给小仔?”
苏乙不好意思多看他,继续往前走,口中道:“你要愿意吃,吃就是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身后传来“咔嚓”几声。
他回头看去,见钟居然已经把其中一串拎了出来,山楂上半截的竹签空了,只剩最后两个,被他三两口干掉。
苏乙难以相信。
“你怎吃这么快?是不是刚才没吃饱?”
他有些后悔道:“我就说你该吃两个油饼的。”
他没吃午食,都要吃一碗馄饨和一个油饼才能饱,钟看体格顶三个自己,那么点哪里够。
钟语塞,晃了晃手里的竹签,冷不丁问苏乙道:“我叫什么?”
苏乙神情懵懂,略有些茫然道:“……钟?”
后者无奈笑道:“是了,我又不叫饭桶,哪里吃得下那么多。”
两根糖球是分开装的,免得糖壳子融化,黏在一处,他把其中一个纸包拿到眼前,给了苏乙。
“给,想着吃不完,天热拿回去容易化,岂不糟蹋,分你一半,我提前捋下来的,都是干净的。”
糖球外面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糖壳,甜得沁人,里面包的山楂则是酸的。
苏乙不舍得和钟那般大口吃,他含半个糖球在嘴里,等糖壳子化了才吃山楂,这么一衬,山楂越酸起来,他却不觉得吃不下。
钟在旁时不时轻轻瞥一眼,看见小哥儿鼓起一边腮帮,怪是可爱。
吃完两个,苏乙把最后一个仍还给钟。
糖球和抛绣球一般,在两人手里打转,钟怕了他的客气,只得收下,当着他面吃完。
随后两人为避熟人,在半路上暂且分开,前后脚去到码头,上了不同的艇子返程。
钟去时拎着龙虾和海胆,回时手里多了一串糖球,还有一罐子虾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