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葫芦还是如意,都自带好意头,生的是小子还是哥儿都合宜,可见常家兄弟是花了心思的。
“咱们若得两个孩子,正好一人一个,再多也不怕,当爹爹的到时给置办。”
“你想得倒远。”
苏乙笑看他一眼,将玉坠轻轻放回木盒。
“这两匹料子实在太好,莫说咱们是水上人,就是乡里普通人家,等闲也穿不得这等料子做的衣裳。”
绸缎金贵,不说麻布,一匹普通棉布的钱都买不到一尺绸子,之前黄府给的绸子布还只是素色绸,这回常家兄弟留下的却是有暗纹的提花绸,
缎子则比绸子更结实些,也更贵。
“我揣度他们也应当知晓这道理,赠给咱们,估计是想着即使不穿,也能拿去换钱或是送人,总比直接给银子来得好。”
在常家兄弟眼中,钟和詹九与他们两个是过命交情,“平安”二字千金难换,既日后或许不会再来九越,那就一次把人情还尽,省的良心不安。
“那这两匹料子就不动了,我扯几尺细布裹了放好。”
绸缎细滑,手上有点茧子倒刺,一摸都能勾了丝,可不得好生存着。
“我回头也再去买些防虫蛀的药粉撒箱子里。”
钟看了看自家衣箱道:“我听人说用樟木做的衣箱最好,放多久都不怕虫蛀,等着咱家也再添一口,现在东西多了,原来的都不够用。”
最早他们家三口衣箱,一口是以前钟爹娘留下的,另一口是苏乙成亲嫁过来时新买的,都不算小。
他们本来衣裳不多,又因九越四季温暖,最厚的衣被也厚不到哪去,两口箱子绰绰有余。
现在家里却是存了好几匹料子,新裁了几套衣裳,摞在一起便显局促。
“我现自从搬进水栏屋,家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
两人合力把摊开的料子收回,苏乙道:“以前船上地方小,家家户户能用的东西就是那么些个,现在光多多的猫窝就有两个。”
多多入冬后新添了个添了干草的布窝,那阵子天冷它就换到布窝里睡,最近天渐渐暖起来,回来时钟看见它又转去贝壳窝里躺着了,和人一样,知冷知热。
贝壳窝里也铺了布垫,倒是不凉,它还知道把苏乙缝的小鱼玩具叼进去抱着,看着怪喜人的。
“那是从前没条件,但凡有了条件,谁不想过得更舒服。”
说到这里,钟想起二姑家来。
“二姑还说卖了干货,有了银钱就修水栏屋,最近也没问她还有没有这打算,要是有,得去虾蟆澳请一回人才是。”
他和林阿南熟悉,到时定是他去跑一趟。
“怎么不修,估计这个月里就要开始张罗。上回一起看摊子时还和我说起,你就没现,二姑她还一直没给莺姐儿张罗相看的事?因莺姐儿也没有看上眼的汉子,这事还暂且搁着。”
钟恍然,“原是为此,二姑是想着家里有了水栏屋,能给阿莺说上更好的人家?”
“自然,不过阿莺眼光高呢。”
苏乙莞尔道:“她现在帮忙做酱,每日都有工钱拿,还没出嫁,赚的已不比那些个汉子差,跟我说看村里同龄的汉子,都像看石头似的,只觉全是些直头楞脑的傻小子。”
“眼光高是好事,总比嫁错了人好。”
说完又笑道:“她嫌石头是傻小子,实际自己也不比石头大两岁,但我也现了,一般年纪的姐儿,总比年纪相当的哥儿和小子机灵懂事些,后面两个里,哥儿又比小子强。”
苏乙不由问他,“我却是给你生不出姐儿的,你喜欢哥儿还是小子?”
“自是都喜欢,这个我不挑,无论是小子还是哥儿,都给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