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一把拉住凌芸,躬身横抱起她,“自然是笑我的傻媳妇啊。”
“你才傻呢!”凌芸作势挣扎,一手捶着景明肩头,“你放开我。”哪知景明真地撒开手,惊觉自己整个人往下掉落。
凌芸吓得紧搂住景明的脖颈,“哎呀!”感觉景明复又接住她,凌芸睁开眼,嗔怪道:“你神经病啊!真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景明挑眉一笑,“可以再娶一个新的呀!”
“你休想!我便是死了也要缠着你,才不要你逍遥快活。”
景明用力举起双臂,轻抛了凌芸一下,大步往东间而去,“走咯,逍遥快活去喽!”
瞧景明挤眉弄眼的样子,凌芸涨红着脸嗔道:“大白天的,成何体统啊你!”
“再制造个机会给父皇骂我呀!”
“那你不要拖我下水!”
“我偏不!”
话间,景明抱着凌芸进了暖阁,将她放在暖榻边,半蹲在她身前,伸手替她脱下鞋子,仔细看着她的右脚,轻轻扭动脚踝,“刚才是崴到这儿了吗?”说着抬头看凌芸。
瞧凌芸那清新灵气泛着红晕的娇嫩脸庞,柔美纯挚的眼眸,如澄澈清泉,如暮夜星辰,未曾想滴水之恩,泛滥成灾,计谋狭隘,心愫嬗变,好似情蛊,怎舍眉眼笑靥消逝,怎容晦暗将之污浊,怎忍寤寐思求魇成梦蝶。
“还好,不疼。”被景明直勾勾地盯了,凌芸急忙别过眼,“你别胡闹啊!”
景明回神起身,抬手对凌芸额头弹了一记,“知道啊。”说着紧挨着凌芸坐下。
凌芸觑着景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轻声试探,“景明,你究竟怎么了,本来你入太微宫,母后很开心,还跟我说你与父皇终于可以好好相处,可自你从吉州回来,一心扑在差事上,却和父皇闹得很不愉快。
虽然福祐刚替你遮掩得似乎滴水不漏,但是我多少也有耳闻,你不止一次和父皇,和太子、豫王起争执,为了案子倒也不必这样吧,父子兄弟之间,总是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你这话说羲家的舅舅们还可以,换作你家便不成立了,爹和大伯可并不和气,而我们是天家父子,不兄弟阋墙,谋权篡位已属万幸了,哪里还敢奢求和气。”
“原是我天真,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以为你们各自相安无事便好。”
“原是我太过自私,本不该让你卷进我的是非来的。”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是我自愿的。”
“好,以后我不说便是。”
“今天是元旦,你不出席宴会,真的没关系吗?”
“我现在只能说我在替父皇办事,不能多言,你信我吗?”
凌芸两手抱住景明的右臂,侧脸靠在他的肩头,“我不管你替父皇做什么,我可以装傻不闻不问,但你不许再说刚才的话,便是前面真的有刀山火海,我也要跟你在一处。”
“傻瓜,我哪里舍得让你身处险境,我们都不会的。”话音未落,凌芸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景明咧嘴一笑,“在母后那里没吃饱吧。”
“起那么早,来来回回的拜礼,只吃了那点果子哪里够嘛,难道你不饿吗?”
“小元宵呢?”
“我叫秋菊扔了。”
“她才不会扔的,叫她拿回来怎么样?”
“不要。”
“死要面子。”景明伸手摸了摸凌芸的脸颊,“那叫她准备疙瘩汤如何?”
凌芸仰起头,“那我要加一个鸡蛋。”
“要不再来锅银耳羹降降火?”
“你上火啦?”凌芸一愣。
“怕不够吃。”仰头看景明朝自己挑眉,凌芸秒懂,猛地蹦起身,伸手去挠他的痒。景明左躲右闪,“哎哎哎,别闹,哈哈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呀痒死了!”
“君子也不能忍你这厮!”看景明半瘫着笑作一团,凌芸还是不依不饶,“让你说我能吃。”
“好像你不怕痒似的。”见凌芸仍不停手,景明开始反击,凌芸的手臂自是没有景明的长,瞬间就被景明占了上风,可她还是不甘示弱,一时二人闹成一团。
景明一手轻而易举就将凌芸双臂擒住,略带暧昧地警告她,“你过分了啊阮凌芸,你再不收手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可骑在景明身上的凌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过于撩人,更没有察觉到景明话里的意思,仍作玩笑,“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难不成我会怕了你不成,你撒手,我们出门打过,保证打得你哭。”
听凌芸说要和自己比武,景明一脸坏笑,“这可是你惹我的啊!”顺势拉她入怀,欺身而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哭!”
被景明扑倒在暖阁里之后凌芸才回过神来,瞬间气焰全消,开始知道撒娇求饶,“哎呀,人家还没吃饭呢。”
“反正我有饭吃。”
凌芸一把推开景明,翻身坐起,对着窗户高喊,“秋菊,你家殿下饿了,快进来摆膳!”说完,回头看景明躺在榻上笑个不停,没好气地抬脚踹了他一下,“流氓,起来吃饭!”
正月初二,迎婿日。凌芸领景明回镇国公府,凊葳带着景璘同行。
东府正堂,阮戎韶、阮戎歆上座,奇氏、羲氏各坐其侧,凊茂、凊荼立于西下。本是凊葳为长,但因她为景旸侧妃,景旸必须依礼陪嘉懿回嘉府,她独身一人,遂便以景明身份为尊,让凌芸与景明先行拜年。
凌芸、景明面向西上位,并肩而跪,“女儿凌芸,女婿景明,恭祝父亲、母亲,新春大吉。”叩行一跪一拜之礼。
阮戎歆笑着点头,“新年伊始,也祝你夫妇同心同德,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