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周嘉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眉心总是皱着的,他心里沉甸甸的,烦躁不安。
京照市各大医院都去过了,附近其他近距离的城市也去过了,甚至刚好有首都的过来京照这边出差交流的教授,他也通过父母的关系找过了,却始终没有得出具体的病因。
因为林絮暂时除了长时间的低烧之外,身体并没有其他不良的症状,因此医生们也只是建议再继续观察观察。
“哥……都一个月了,我真的没事,你去上班吧。”林絮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腹轻声道。
她哥把手上的案件能换人的都换人对接了,不能换人的他就尽量把工作带到家里来,时时刻刻地守着她。
周嘉先摇了摇头,温声道:“哥现在手头上只剩下一个不急的案件,去不去律所没什么区别的。”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守着我啊?哥你要过正常的生活,不要、不要这个样子……”林絮说着说着,话语声渐渐带上了鼻音,眼尾微微湿润。
她又成为了他的累赘。
“说什么呢……”周嘉先指腹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湿润,微笑着道:“现在的生活就是哥想要的正常生活,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的生活里有她就满足了。
林絮还想再劝,周嘉先轻轻摇了摇头,温声道:“太晚了,睡觉吧……”
来日方长【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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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秋风萧瑟,京照市道路两旁的树木日渐枯萎,干枯泛黄的树叶落了一地。
阳山脚下。
周嘉先将车停在了山脚下,他抬头望向高耸挺拔的山体,山上云雾缭绕,眼前的一层层大理石阶梯泛着冰冷的光泽。
今天父母休假,他一早上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守着还在睡觉的妹妹小絮,而他早早地来到了这里——阳山。
阳山是京照市海拔最高的山峰,山上伫立着一间古老的庙宇,庙宇里供奉着佛像。
他知道京照市很多富人、企业家都会来庙里祭拜,逢年过节,这里更是人山人海,因为据说很灵。
灵不灵的,他并不知道,因为他从未在神佛面前求过什么,他一向秉持着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想要的东西这种想法,再说了他是党|员,党员是不允许有其他的信仰的。
而现在……朱玲玲那日的话仿佛回响在耳边,她说阳山上的平安符很灵。
现代医学他已经求遍了,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曾经觉得虚无缥缈的诸天神佛上,希望神佛不要怪罪于他以往的无知和不虔诚。
秋风渐起,大理石台阶上落着枯叶,周嘉先一步步拾级而上,脚踩着枯叶发出嘎吱的声响。
许久,太阳
缓缓升起,他站在山顶上,日光洒落于整座城市、整座山峰。
庙宇前檐下一整排的铃铛随风响起,丁零零地回响在山间,诸天神佛在上,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满怀虔诚地许下愿她一生健康平安的愿望。
他起身时抬眸望向高高在上的佛像,佛像低垂着眉眼,神情悲悯祥和。
双手合十伫立良久之后,周嘉先转身准备回去,家里的她虽然这阵子有些嗜睡,但父母在家的话大概会在午饭前叫醒她,他得赶在她醒之前回到家。
周嘉先大步跨过高高的门槛,余光瞥见小路不远处摆个一个算命的摊子,鬼使神差下,他脚步一转往算命摊子走去。
“施主,算命吗?”
摊子后边一位带着盲人眼镜、留着长长胡须,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年人指尖扣了扣桌面,神情淡淡地抬头看向周嘉先。
周嘉先顿了顿,拉开椅子坐在对方面前,“嗯,先生算命怎么算?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吗?”
“名字,八字写下来。”
周嘉先拿过桌面上的黑色水笔,在红纸上写下了林絮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时。
算命先生拿起红纸,闭目冥思,好半响对方啧了一声,“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吧?看你这面相和这八字完全不同,不过冥冥之中倒是有些许缘分。是你家里人?”
“是,是我妻子。”
周嘉先一开始并没有点明这不是他的八字,就是想先听听算命先生的说辞,若说的是不好的,他也有理由不相信,毕竟对方连这是不是他的八字都预测不出来,那他说的就更不可信了。
算命先生忽然笑了笑,“考验我?这些东西信则是,不信则不是。”
周嘉先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
算命先生摆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从这八字看,命局官杀多且旺,幼年行官杀运,你妻子小时候应该有过九死一生的大灾或者疾病吧,现在身体条件应该堪忧……”
“财印交战,你妻子的父母之间应该有过意见不合、双方难以妥协,有感情破裂的风险又或者二婚再娶再嫁……”
“……”
周嘉先默默听着,一改原先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对方说的都是准确的。待听完后,他给了钱,驱车离开。
回到家时是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林浩和柳垂影坐在沙发上,两人面前均是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关于心脏方面的案例。
周嘉先进了门,他们都没注意到,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他轻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林浩和柳垂影这才回过神来,将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拿下来,柳垂影眉心微皱,“你不是去律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嗯,忙完就回来了,其他不重要的工作我可以在家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