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道:“妾有证人,请县令大人明察。”
四老爷跪在地上,低头道:“小的见过县令大人,齐长盛并非是因齐穗的果子身亡,而是张文池有意嫁祸。”
“你是说仵作的话也是假的?那张文池是谁?”
沈钰镇定自若,冷静道:“此事牵连重重,请县令大人传仵作到堂前。”
仵作年近六十,本想做完这起便走人,不再接手此事,却不想临走前居然被留住。他站在堂前,双肩止不住发抖。
县令看出他神色慌张,拍案,道:“你可知张文池?”
“小的不知。”
沈钰面色沉静,盯着他说:“老伯,您若是从实招来,此事绝不会干系到您,您若是不说,张文池只会让您顶罪。”
仵作身子一抖,绝不承认和张文池有干系,沈钰想不明白,便道:“请县令大人另请仵作验尸。”
“放肆!”县令却拍案,怒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介女子随意插手!”
县丞还欲圆场,却被县令冷眼逼退,只听他厉声道:“传齐穗!”
沈钰看见齐穗从门外进来,两人隔空对视,齐穗对她一笑,试图安抚她。
齐穗跪在堂前,县令问她:“齐长盛因你而死,你可认罪?”
“我不认罪。”
“那便是有冤,你从实招来,本官自会还你清白。”
齐穗将昨日的事情原本说出来,县令思索片刻,看向四老爷,道:“你如何证得是张文池嫁祸?”
“齐长盛之子齐程,年初被判刺字流放,因此对齐穗怀恨在心。张文池给小的许多银子,让小的寻回齐长盛,住在张府,于是便发生今日之事。”
县丞低声道:“看来此事确实关系张文池。”
县令认得齐穗,是个对种田极有远大抱负的女子,他私心不愿相信齐穗杀人,于是听从县丞的建议,传来张文池。
张文池昨夜喝得烂醉,此刻管事唤醒他,急道:“大官人快醒醒!衙门来人了!”
“衙门的人怎会来这里?”张文池不耐烦道。
管事不敢说四老爷逃跑一事,心虚道:“我也不知,恐是仵作说漏了嘴。”
张文池这才清醒几分,面色阴狠,道:“他怎会说漏嘴?他的妻儿可都在府里住着。”
“大官人且去看看,莫要怠慢衙门的人。”
张文池见到官差,温和一笑:“敢问官差大人是有何要事需要在下帮忙?”
“堂前有起命案与你相关,大官人随我们走一趟。”
张文池淡定自若,只隔空对管事递了个眼神,便随着官差到衙门。
他到了县令面前,一眼便见齐穗跪得挺直,好似不会倒下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