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不需要?他清楚,程亦白都?准备齐全?了。
当天晚上,程亦白让阿扬给江牧野他们送来帐篷睡袋,一大袋子压缩饼干、肉罐头,还有两个挺大的?登山包。第二天一早,背着统一的?登山包站在整齐划一的?队伍里,江牧野隐约有种自己要?去上战场的?错觉。
另外几个顾问估计没有类似感觉。
李琀泪眼朦胧,看着就没睡醒;余清远倒是醒了,但一路说说笑笑总试图跟江牧野搭话,半点儿紧张气氛没有;安音人如其名?,安安静静的?,就好像要?进山采风的?女大学生;
程亦白算是唯一一个表情严肃的?,但江牧野认真看了几眼后,意识到在这种严肃的?外壳下,程亦白正在抓紧最后有网的?时间往手?机里下电影。
江牧野:这么个四处漏风的?队伍,能组建起来也真不容易。
感慨完,他也抓紧时间给周汀溪发了个消息,表示要?失联几天,家里那边要?找人的?话就靠周汀溪应付。消息发过去,还没等收到回复,江牧野忽然听见声鸟叫。
昨天进山晃悠过两次,什么鸟叫虫鸣江牧野听了不少,但这声鸟叫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江牧野说不清,只是隐约觉得这鸟叫声里带了杀气。
毛芋村(上)其他人也听见了这声……
其他人?也听见了这声鸟叫。
程亦白?马上示意?队伍停下。余清远收了声,安音也警惕的看向四周。
连李琀都硬生生止住了打到一半的哈欠,左手虚虚拦在江牧野面前?,右手按在腰侧。江牧野也有?样学样,手按上腰侧,昨天?晚上跟登山包一起送到的还有?匕首,这会儿就挂在腰带侧面。
好在这声鸟叫过后?,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队伍原地警戒了一小会儿,程亦白?示意?继续前?进,安全起见,他还把余清远叫到了队伍最前?面:“清远罗盘定吉凶这么厉害,得走在最前?面,有?危险才更容易发现。”
得益于?这个决定,江牧野终于?找到机会跟李琀讲悄悄话?:“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在叫?”
李琀摇头:“不知?道。”
“山海经和那个酉阳什么都没写?”江牧野问。
“《酉阳杂俎·物异》。”李琀还是摇头,“这书里是记了不少古怪离奇的东西,其中也有?不少鸟类精怪,但也不可能单凭一声叫唤就分辨出?谁是谁,而且这些记录时间久远、历经数代,很可能和实物有?出?入。”
看江牧野似懂非懂的眨巴眼睛,李琀继续道:“就比如?你昨天?看见的人?木,书里说的是树枝上化生人?首,不解语,人?借问则笑?,笑?得多了就从树上掉下去了。但听你的描述,那些人?脸一直在笑?,也没一颗落下去的。”
昨天?那一树的人?头,确实没有?哪颗掉下去的,而且幸亏李琀出?手得快,要是再晚几分钟,江牧野甚至怀疑那些人?头不但不会掉下去,反而还打算弹出?来咬他两口。
这么个玩意?明显有?一定危险性?,绝对不是书里描述的那么人?畜无害,以此类推,江牧野怀疑这个秘境很可能也有?一定危险性?。但这个推论他不敢提,甚至昨天?听见奇怪的笑?声,他第一反应都是先默认成?正?常,尝试着自行查看,而不是叫醒李晗。毕竟本来李琀就没打算带他,还没进秘境就遇上怪事,正?好给了李琀赶人?的理由。
不就是什么鸟什么树么,保持警醒就行了,打定主意?,江牧野笑?嘻嘻又扯些有?的没的。一直走到昨天?做了记号的地方,他才拽了拽李琀胳膊,小声提醒:“等会儿进去小心点儿。”
李琀看他一眼,没说话?,目光明明白?白?写着要小心的是你。
江牧野有?点儿心虚。
他这么个连菜鸟都算不上的门外汉,为满足好奇心千里迢迢跟过来,的确是最该小心点。但问题是,他什么都不懂,就算想小心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不知?道,等会儿进去难说就知?道了呢。做完自我安慰,江牧野转头看队伍。
队伍最前?端,余清远举着罗盘似乎再算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离得太远,江牧野听不清。但余清远附近的人?应该是听清了,证据是他们满脸严肃,眼睛死?死?盯着罗盘。
没一会儿,余清远念叨完了,罗盘指针开始旋转。等到罗盘指针停稳,余清远笑?了:“吉。”
话?音还没落,先前?的奇怪鸟叫声再次出?现,尖锐中带着沙哑,就好像砂纸摩擦过铁片带起震动,震动声又通过锈迹斑斑的狭长?空间硬挤了出?来,听得江牧野直冒鸡皮疙瘩。
这么个叫唤声真吉吗?江牧野疑惑。
程亦白?估计也有?同款疑问,他对着余清远招招手:“我听说罗盘也能占卜鸟鸣什么的,要不你再占卜占卜?”
余清远又举起罗盘嘀咕。这次江牧野大概听见了几句,是什么天?禽星的。没一会儿,占卜出?了结果,余清远对着罗盘分析推演片刻,道:“得奇门吉格,吉。”
连着两个吉,大家都挺欣慰。又整了一遍队,程亦白?拍拍手:“秘境,我们来了。”
然而他拍完手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是拍手姿势不对?”程亦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又换种姿势拍三下,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他这是什么法术吗?”江牧野看李琀。
李琀:“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