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起也斜斜瞧她:「我確實以為你只會出口成髒。」
他最可恨的地方在於,他特地將髒字著重強調了一下,以便辛月影能聽得清。
辛月影:「。。。。。。」
沈清起倏爾一笑,抬頭望向夜幕。
那潔白無暇的明月,散發著一灣朦朧的月影,清輝灑滿大地,猶如瀉了滿地的霜。
辛月影給沈清起夾了一塊魚肉:「吃呀,愣著幹什麼吶?」
他恍然回神,與辛月影靜靜的用飯。
二人吃飽喝足,著手編制輪椅,霍齊這才回來。
他陪著孟如心去找一個明知找不到的死人,走得渾身是汗,回來以後坐在桌前,摸了一把汗:「哎喲,娘誒,她可真能走。」
辛月影再度起身充好人:「辛苦了,我給你熱熱飯菜。」
「不忙,我先緩緩。」霍齊喘息了一陣,大手揪著衣襟扇風:「她哭了一路,震得我耳朵都要聾了,我都怕她把狼招來。」
辛月影又蹲回去了。
沈清起坐在輪椅上,指骨分明的手中捏著三條細竹,他的動作並不快,效仿著蹲在他面前的辛月影手裡的動作。
辛月影大概是蹲累了,索性盤腿坐在地上,探頭望著沈清起手裡的竹藤:「咦?你學的很快嘛!」
沈清起抬眼,望著坐在地上的辛月影,他抿了抿唇,終於開始開口了:「地上涼。」
沈清起將手裡的竹藤撂在一旁,挽了輪椅行至屋檐下,將放在角落裡的小木凳遞給她,「坐這個。」
「謝謝。」辛月影嬉皮笑臉的接過來。
霍齊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了。
辛月影抬眼望著沈清起:「還是別找孟如心給你看了,她又不是世家幹這個的,我給你找了個大夫,不過我沒冒然讓他來,我想先徵求你的同意。」
沈清起停駐手裡的動作,「算了吧,白費錢而已。」
辛月影:「沒試過怎麼知道啊?再說了,咱們現在有錢了。」她拍拍輪椅,「這做好了又是三十兩。」
沈清起看了一眼辛月影身上的衣裳。
她的袖口早就磨得破了邊,肩膀處的針腳也鬆了,這麻衣已經浣洗得看不出原來的本色了。
他將視線輕輕向上移動,見她烏髮之上簪的還是跟細竹。
「你別光想著別人,明日得了銀子,給自己買點衣裳飾。」他垂著眼淡淡道。
辛月影咧嘴探頭,往沈清起這邊湊過來:「幹嘛呀?你心疼我啊?」
沈清起蹙眉,避開了她水光瀲灩的眸子:「誰心疼你,我是怕你捯飭的寒酸,給我丟了人去。」
「略略略。」辛月影朝他吐吐舌頭:「我長得標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用不著那些花里胡哨的。」
話說完了,辛月影低頭專心致志的編制著輪椅。
她並沒有看到,在她低頭的一剎那,沈清起微微勾起的唇角。
霍齊可看了個大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