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蹙起眉头,今夜本是个好日子,大伙一起热闹,偏偏他要在这里扫兴,可他此刻又是个实打实的傻子,扶西不好与他计较,于是尽量和颜悦色地轻轻扒开献流的手。
“自己夹,自己吃,不必孝敬我。”
献流面庞涌上来几分失落,他缓缓垂了手,将东西搁在碗碟里,也不动筷。
扶西实在见不得他这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得她实在牙痒痒。
“怎么不吃?”
她都想好了,等过了今夜,就将小贼关进山洞里,叫他没日没夜地苦修,直到修为全部恢复,破开封印。
今晚善待他点吧,她想。
献流却摇头:“你不吃,我也不想吃了。”
扶西听得莫名其妙,满头满脸的疑惑,傻,傻透了!
“师傅曾言,辟谷后,适当吃些,也无妨。”言罢他继续面无表情地夹起个新的鸡块,放到扶西唇边,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扶西抿抿唇,一咬牙,张口迅速叼走,囫囵嚼了几下,送进肚子里。
终于看不见献流那张无辜的委屈脸,扶西心宽不少,眼看着献流似乎是投喂上了瘾,他围在桌前,指着每一道菜询问小侯。
“这是什么菜?”
然后屁颠屁颠地夹到扶西面前,扶西叹口气,也从方才的抗拒到逐渐放弃抵抗,变成傻子的献流是什么德行她太清楚了。
算了,先顺着,过了今晚,他就要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啦!
到了后头,反倒变成扶西抬手指挥起来,她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一抬:“这道,对对对,还有那道”
"对了,倒酒,倒满!"
“嗯,不错。”
食饱饭足,扶西望着安阳疑惑审视的目光,呆滞不能自拔的陆眠,昏昏欲睡的十一和看着空盘子不住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自豪小侯,扶西明白过来。
时辰到,该就寝咯!
陷进柔软的云被里,扶西不可避免地做起梦来,梦中巨石压顶,沉重地叫她喘不过气,她艰难地伸长脖子,企图汲取新鲜的空气,却又被一块轻薄的纱幔遮住了口鼻。
她双手用力,双腿狠狠一蹬,梦境中的石头瞬时碎裂,自己也睁开了眼睛。
就着微弱的月光,她望向地上黢黑的身影,扶西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此人是谁。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献流蜷缩在地上,脑袋上招摇的草叶以极快地速度缩了回去,他急促地呼吸着,从脸到脖子红成一片。
呦呵,这是又恢复了。
他艰难地开口:“你答应过,会打晕我。”
不等扶西答话,他便垂着头起身,连个眼神也不分给扶西,皱皱巴巴的衣裳也没来得及整理,便同手同脚地往洞府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