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童。
“你回来啦。”夏初浅笑容亲切,指门外的冰箱,“阿童,晚饭我留在冰箱里了,你用微波炉热一下。热三分钟,隔热手套在橱柜二层的抽屉里,小心烫。”
“哦。”董童神色漠然。
借着暗黄的光,他低睨夏初浅。
她皮肤光洁如瓷,细看五官挺出挑,但往下看,一身洗到发白脱线的“妈妈桑”睡衣,n多年前流行的大红牡丹,比李小萍打扮得还老气。
他今年二十五,见过的同龄女生恨不得把自己从头到脚到手指甲缝都武装得完美漂亮,夏初浅却只捡不适合她的穿,没有一点品味和审美。
一抹冷笑浮上他的唇角。
挺好,和他都是丑货。
董童离开前,夏初浅看着他不卑不亢地问:“阿童,你下次进来可以先敲门吗?
不悦之色攀上董童的脸,他冷声答:“知道了。”
他转身,斑驳的疤痕从右侧面颊蔓延到后脖颈。
即便光线昏暗,也看得出那一块皮肤颜色不一。
右耳没有幸免于难,在那年的意外中被开水烫熟了,熟成了一朵肉色木耳,几乎看不出耳朵的形状。
门重新关上。
隔出来的房间隔音较差,夏初浅听到屋外有冰箱开关的声音,董童按照她说的去吃饭了。
收回注意力,她继续搜索新闻。
很奇怪,秋末染貌似被秋许明隐藏起来了,就像被藏匿在栅栏围拥的半山别墅,互联网上,“秋末染”这个名字完全是一块未开垦的秘密田地。
夏初浅猜测,或许除了秋家佣人、钟渊、“光明倾听者”诊所的心理医生之外,外界恐怕都不知道秋许明还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十九岁儿子。
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
不难理解,泄密的人估计已经“头七”了。
暴力淫威之下,没人敢不听话。
当时和刘世培签合同时,条款中着重强调“乙方要保守甲方的治疗内容,不得向外泄露”。
心理疾病本就是私密之事,为了保护患者,心理医生理当三缄其口,就算不这么写,夏初浅也会守口如瓶。
查了半天一无所获,夏初浅放弃。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翻看上午拍的迷宫照片。
横平竖直的简单线条构成一幅幅错综复杂的图案,有圆形、有方形、有不规则图形。
入口和出口都没有标注出来,回路和分叉众多,复杂难辨。
乍看之下,毫无规律可言,她指尖在手机屏上来回拨动,仔细辨别其中三张图的异同……
眼都看花了,看不出太大的差别。
她仰起脖子使劲眨眨眼,对面的白墙上出现了影影绰绰黑白迷宫的线条,是余晖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