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去看男人的表情。
“你说得对,其实我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真正的我贪心、自私又狭隘。”
他的声音透着苦涩。
我贪心地渴求你全身心的爱,自私地要求你对我的疼痛负责,狭隘地认为全世界只有我能配得上你。
请原谅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将这些话对你说。
他这一句话搞得秦颂分外内疚,虽然不是有意的,但贸然讲出来对刚表白的周明庭而言一定很残酷。
秦颂苦恼地扶额,嘟囔道:“你不要自卑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刚才脑子太乱了,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能不能抱着我想。”
周明庭泪痕未干,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容,伸出双臂向她敞开怀抱。
长着这样一张帅脸、有着这样一副好身材的男人用低低的语气请求,秦颂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人,她没有理由抗拒。
顺势落入男人的怀抱,秦颂倚在他胸膛,腰肢被周明庭紧紧环住,屁股依旧坐在他大腿上。
是很亲密的肢体接触。
她感到温馨与安定。
抱着她的男人一直对她很好,刚才还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听他声泪俱下地剖白心迹,她在震惊之余便是感动。
弗洛姆说,爱并非一种本能,而是一种能力,和任何技艺一样,需要后天练习。爱的问题不在于对象,而在于爱的发出者自身的问题。
秦颂会感动,是因为她具有感知并接受爱的能力。
那给予爱的能力呢?
她会关心亲人和朋友,毫无疑问在亲情和友情中,秦颂能够给出爱。但同样的法则是否适用于爱情领域,还是个未知数。
兴许是因为父母的失败婚姻,抑或是见证了太多男人在拙劣地表演爱,秦颂本能地不相信爱情,也不敢爱,秦颂害怕付出真心的结局是遍体鳞伤,她可比一直嚷着自己“心痛”的周明庭怕疼多了。
虽然周明庭说过好多次“我爱你”,但她以为那是他作为丈夫,讲给处于自己妻子这个位置上的女人听的,而不是周明庭讲给秦颂听的。
现在她愿意相信,这些话周明庭只会对自己一个人说。
秦颂进入了震惊、感动之后的第三个阶段——快乐。
这种快乐很微妙,秦颂不是因为认识到自己值得被爱才开心,她一直挺自信的,一个遵纪守法,又没坏心,还长得漂亮的人,被别人爱上,这无比正常。就算爱上她的人是周明庭,秦颂也顶多感到有点意外。
秦颂快乐的是,自己似乎被赋予了能够随意处置他的底气。
过去四年,尽管秦颂有时会对他颐指气使,可碍于周明庭强大的经济实力,她一直谨慎地把握着分寸,不敢肆无忌惮。
说白了,她真和周明庭斗,肯定玩不过,与其冒着一败涂地的风险撕破脸,不如小心为上,在床上负距离,在心灵上留有隔膜,既杜绝了受情伤的风险,又能挥霍白来的钱,两全其美。
可现在不一样了,刚刚周明庭可是把自己放到尘埃里,低声下气地来求她,还哭得梨花带雨。要是她能录下来就太美妙了,每晚都不经意掉在床缝里听个十遍。
原来这就是上位者的快乐吗?秦颂模模糊糊地想。
夹杂着爽感的喜悦之情填满了心房的每一寸空间,秦颂想起周明庭等她挺久,还为她哭了一场,很是过意不去。
反正她也没想过隐瞒行踪,索性主动坦白:“我是陪程亚去了那个地方,才会这么晚回来。”
“哪个地方?”
周明庭一脸茫然,秦颂怀疑他是有意为之,便清了清嗓子暗示道:“咳咳,我知道你知道,别装不知道。”
绕口令奏效了。周明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秦颂正在心里吐槽着他的蹩脚演技,男人却幽幽反问道:“真的是陪她去的?”
“哎呀,是真的,”秦颂挠挠他下巴,幻视自己在哄小狗,“乖,别胡思乱想啊。”
首先,程亚确实比她更痴迷于泡在那个地方,秦颂之前主动提出以去老地方玩为补偿,也是投其所好。其次,她承认自己无聊的时候也会心痒痒,想去看帅哥,但这次千真万确是陪人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