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谢云章抢先一步发作,闹了顶楼厢房那一出,也并未叫她忽视,在席间给檀颂下的套。
他默了默。
放下茶盏,方缓缓道:“因为我不喜欢,和旁人共用一样东西。”
“至少我用的时候,旁人不能用。”
闻蝉被他这话狠狠一刺,正要再发作。
却被他抢了先:“杳杳,你有没有试过,把我们的事告诉他?”
她一下灭了气焰。
檀颂这人虽迟钝,可真冒起火来,最容易意气用事。
她担心檀颂做傻事,自然也就不敢说给他听。
这点细微的迟疑,被谢云章尽收眼底。
他步步紧逼,“你们成婚前的事,你告诉过他吗?提起过我吗?”
没有,没有,都没有。
闻蝉给檀颂的身份,是王家的远方表亲,在琼州,没人知道她从国公府逃出来。
就算亲密如王妗,也只知道她曾在上京待过,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他?”
“公子!”
谢云章坐正些,“嗯,你说。”
他轻描淡写,闻蝉落在膝头的指尖却攥得发白。
她不敢赌檀颂知道此事的反应,却又反抗不过谢云章。
几乎是自暴自弃,她忽然说:“程家小姐,平日里最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她都愿意对公子投怀送抱。”
“像公子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总来为难我一个有夫之妇呢?”
谢云章静静望着她,目光坦然。
“正是有夫之妇,才最方便不是吗?程湄虽年轻貌美,可我若真碰了她,难免被逼着纳了她。”
“你就不同了,与你温存一场,我无需负责。”
闻蝉面色发白,几乎不敢置信,这话竟是出自谢云章之口。
“当然,”谢云章又适时开口,“你应当也能感知到,我对你是不同的。”
“杳杳,你是我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对你,我的耐心实属上乘。其实我也不想逼迫你,男欢女爱,自是你情我愿才有趣。”
“所以杳杳,早些放下你的包袱,下回,别再扫我的兴。”
……
当日,闻蝉都不知是怎么回的家。
檀颂从府衙回来时,只见她病恹恹倚在床头,唇色苍白,双目无神。
“夫人?”
闻蝉嗓音无力:“夫君回来了。”
檀颂摘下方巾,便快步行至床边,“这是怎么了?”
闻蝉摇摇头,“今日回来便有些头疼,想着歇一歇会好,没成想疼得更厉害了。”
“请大夫了吗?”
“请了,说是兴许太过操劳,得好好歇两日。”
檀颂点点头。
闻蝉便顺势道:“过几日程小姐的生辰宴,我怕是不能出面了。”
她想离谢云章远一点,若说原先还心怀侥幸,以为谢云章会念着当初那几分情谊,如今对人便只有惧怕。
惹不起,便只能躲。
檀颂面露难色,沉吟片刻方道:“原先我都答应程知府了,可既然夫人不去,那不如,我就说怕过了病气给宾客,我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