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负羽望向皇宫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恩情了却,可我还有些债没还完,欠某些人的债。”他自言自语道。
手下怕矜负羽想不开,到时候又还三年债。就主子现在的情况,随意用内力,怕是死定了。他赶紧替矜负羽检查了一下脉象。
“您要是再那样不要命,大罗神仙都救不……”手下突然一惊,“不对,您的脉象怎么怎么正常,甚至比我还有力?”
矜负羽突然解开了一些疑惑,怪不得他觉得全身上下都好受了很多,那些旧病就消失了一样。他的身体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好转。
这些并不是错觉。
“这不可能,世上若是真有这种神术,您也不至于在这三年里常常痛到难以入眠。”手下不敢相信,又检查了一遍。发现矜负羽身上的旧伤新伤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是他。”矜负羽想到了盛邛。盛邛喂给他的东西,似乎比上次的萝卜更神奇。
难道,盛邛也藏着很深的秘密吗?他想不明白。
“难道因为翡翠白玉,那道菜果真有用!”手下误会了,把矜负羽身体的好转归功于萝卜。末了他又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剩下的萝卜都被齐游带走了。”
矜负羽愣了一下,齐游带走萝卜的目的是什么?
他带着这个问题回到皇宫。他从公主的寝宫屋檐上顺势跳到地上,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看到盛邛甩着玉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世子。”矜负羽脸上清冷的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唤了盛邛一声。心里倒是有些紧张,只是没显现出来。
盛邛露着笑齿,站在他面前,不给他留一丝逃避的余地。
矜负羽把视线斜斜地往下坠,紧绷着的脸述说他内心的不平静。
盛邛抬起手,手又缓缓落下,正好碰到了矜负羽的肩上。“不是才吃过饭吗?又饿了?”盛邛表现出一种不会嘲笑他的宽慰神情,了然于胸地拍了下他的肩,熟稔道,“下次去厨房一定叫上我,犯不着偷偷摸摸地去。”
矜负羽不敢直视盛邛灿烂的笑,他甚至不知道盛邛的话是直白的,还是暗藏深意。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和盛邛之间,几乎没什么信任可言。
“或许,齐游已经容不下我了。”矜负羽从未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坦白,他说出来时心里莫名轻松了很多,“或许,他策划多年的事情,要实现了。”
盛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这是什么惊天秘密,矜负羽这厮不会是想灭口吧?
哎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饭量大点也没什么。没必要为了面子编出这么扯的谎话。盛邛连忙转身,假装没听见地走开了。
“策划多年?按照正常的剧情,一般都是谋反。”此刻正在玉佩里躺着的馍馍小眼一睁,张口就来。
盛邛听了身形一晃,继续往前走。谋反这事是逃不掉了还是怎么着,怎么每个世界都要遇上一回?
“否则他进宫献礼是为了什么?”馍馍随口嘀咕道,“哦,说不定是为了讨好陛下,尚公主。”
“馍馍,那些垃圾话本不要看。”盛邛戳了戳玉佩,“你把话本交给我,我帮你丢掉。”
一听到盛邛要夺走话本,馍馍立刻装死,不说话了。
盛邛前脚刚回到屋里,公主殿下后脚就来敲门了。
盛邛打开门,睡眼惺忪的模样让盛姣以为自己打扰了他小憩。盛邛歪歪头,慵懒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盛姣心里的着急瞬间被化解了不少。“齐游给父皇献礼,父皇看起来很高兴。”公主殿下立刻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是什么礼物,能让陛下龙颜大悦?”盛邛好奇地问道。
馍馍撇撇嘴,就在不久前,他俩刚偷窥了齐游献礼的事,盛邛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在馍馍看不到的地方,小邛邛竟然悄悄努力,磨炼演技,骗了这么多“无知少男少女”!
“听说是从几百丈高的峭壁断崖上摘来的仙莱菔,能延年益寿。”盛姣说着往外面的天空望了一眼。几百丈,也就齐游能编出这种话。可延年益寿的诱惑对快到天命之年的父皇来说,的确很大。
“来福?”走了一会儿神的盛邛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喊我名字干什么?”盛邛想起了亲自取的这个极具文采的名字,撇撇嘴。反正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信齐游的鬼话了。
“宫里的嬷嬷说莱菔就是萝卜。”盛姣只听见了盛邛的前半句话,赶忙解释了一番。
“我可没说过。”馍馍攥着爪子,明知此嬷嬷非彼馍馍,仍咬住嘴巴,气鼓鼓道,“又是萝卜!”
盛邛很快猜到所谓的“仙莱菔”就是他那几根萝卜。“原来被人借花献佛了。”他叹道,早知卖萝卜的时候多要几两银子了。
盛姣不知道事情背后还有这一层渊源,见盛邛不太高兴,安慰道:“不过是普通的献礼,父皇除了夸他几句,赏他点东西,也没什么了。”
眼下是没什么,可齐游献礼,单单是为了取悦陛下吗?
“就是为了尚公主嘛。”馍馍自言自语地磨了磨爪子。
盛邛拍了下它的脑袋,让它闭嘴。
此时的盛姣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不知道真相早已被盛邛的小宠物说了出来。
浪荡世子015
不得不承认,齐游很聪明,他并没有直接在公主殿下面前刷好感,而是借着给陛下献礼的名义,既不唐突,又达到了他的目的。公主殿下的婚事,说到底不还是陛下说了算吗?
陛下要给公主殿下举办选夫宴的事传遍了长安城。此时众人才明白齐游费尽心思献礼的目的。但有一点没人会否认,齐游的确是驸马的最佳候选人之一,他出身草根,容易掌控,样貌出众,能力也不错。况且他还和公主殿下传过绯闻,说不定公主殿下已经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