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繼續問:「所以呢?」
程阮轉了轉眼珠,忽然失去了底氣:「爺爺,您不介意……孫媳婦是個男的吧?」
老爺子挑眉:「你該不會……」
程阮說:「駱貞跑了,不還有個駱酩之?」
「他今年也才三十二,大我九歲而已,相貌、學歷、家世無一不出眾,雖然性格是欠了點,但我又不真和他談戀愛過日子。」
「勉強配得上我。」
老爺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還是搖頭道:「你莫不是腦子短路了?駱酩之那是什麼人物?」
「雖然爺爺也很欣賞你的勇氣,但實事求是,你還真不一定能入了他的眼。」
程阮躍躍欲試地活動手腕:「沒關係,那就試試看。」
回到臥室,程阮走到實木雕刻的歐式中世紀書架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取出一個小葉紫檀雕成的飾盒。
打開飾盒,裡面是前不久拍賣得來的藍鑽戒指。
這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戒指,卻被程煅隨手拿去送給了某個小四小五,從此散落在外。
程阮小心合上飾盒,將它放在了貼近心口的位置。
媽媽自殺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而程煅此刻正不知和哪個女人溫存。也就是在那天,程阮發過誓,無論發生什麼事,對上什麼人,他絕不會再認輸和妥協。
他會把曾經經歷的一切,原封不動地還給程煅,還有那些人。
如今這顆鑽石重回到了他這裡,也算是踐行了他的諾言。
程阮從來不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甚至有時會有些遲鈍,他最討厭彎彎繞繞,偏偏生於程家身不由己,他不得不營造一些人設來保護自己。
不就是一個駱酩之嗎?他根本不畏懼。
攻之。
·
夜色漸濃,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駛進沿海的合院別墅區,車門打開,寬肩窄腰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手臂上搭著一件西服,襟前的紐扣略顯隨意地解開,臉上的神情淡漠而冷清。
駱酩之點了一隻煙,等它在指間燃盡,隨後放進水晶菸灰缸里狠狠碾滅。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落地窗外陰沉的海景,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在瑞士見到了駱貞。
才二十歲的小丫頭片子,小時候對他言聽計從,整天黏在他屁股後面叫「爸爸」,現在卻站在另一個女人身旁,聲淚俱下地說他眼底只有利益,根本不懂什麼是感情,什麼是愛。
駱酩之問養女:「愛不愛的,很重要嗎?」
駱貞的父親跟他有過命的交情,駱酩之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他自詡對駱貞不薄,卻沒想到有一天能被她指責說「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