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催产。
她近来一日三餐照常饮食,不用应付男人,心情自然不错。
沈青拂淡淡道,
“秦太医,妇人分娩,九死一生,本宫觉得,似乎我也没那么幸运。”
“……娘娘!”
秦太医震惊的抬头,“娘娘,微臣万万不敢欺君呐!”
“你方才已经在欺君了。”
沈青拂声音冷下来,“你任职太医院院判多年,利用职务,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以为本宫当真不知么?本宫留你至今,只是因为你尚有用处。”
“娘娘……”
秦太医吓破了胆,昭宸皇贵妃果然知道他以次充好的事。
他只得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头道。
“微臣明白了。”
女子呼痛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太医擦掉脑门上的冷汗,闭上眼,使劲调整了一下脸色,方才出去。
“陛下。”
他跪下磕头,“昭宸皇贵妃因是早产,所以分娩必有风险,微臣心内不安,只能相问陛下,若娘娘分娩有何不测,陛下是保母,还是保子。”
“什么不测!信口胡言!”
宁玄礼愠怒不已,再无方才半点沉稳之态,他几乎自胸腔挤出几个字,“若昭宸皇贵妃有任何不测,朕要太医院一同陪葬!”
阿拂不能有任何事,
他无论如何不能承受,失去阿拂的痛苦。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宁玄礼心焦如焚,再也坐不住,直奔内殿而去,步伐也快而凌乱。
“陛下!妇人生产之地,陛下不宜入内啊!”
两名在外殿等候的太医劝阻道,
“陛下,龙体为重啊!”
宁玄礼充耳不闻,他什么也听不见,径直走到床前,她脸上全是汗水,嘴唇也是苍白的,痛苦的咬着唇,连呼痛都在忍耐。
“阿拂……”
他逐渐跪下一条腿来,
眼眶泛红,握住她的手紧紧攥住,“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错。”
沈青拂无力的摇头,
她躺在床榻上,鬓间已被汗水浸湿,她眼神似惧怕又忧伤,声若蚊蝇,“陛下……臣妾只觉得恍然如梦,一切都是虚幻,唯有腹中之子才是真切,臣妾祈求陛下,一定要舍母保子。”
宁玄礼一惊,双目通红。
他紧咬着牙,“不,朕不会失去阿拂。”
他心中震痛,痛苦汹涌澎湃。
到了这种地步,他才发觉,在他心中,比起皇子,他更想阿拂能够平安,这种深切的感情连他自已都意外。
“是朕不好,没有给阿拂足够的安全感,你才会怕朕,才会早产。”
宁玄礼眼角渐漫上湿润的泪意。
“朕不该命令你,是朕没有早点认清自已的心,比起你惧怕朕,朕更不想看到的是,失去你。”
沈青拂略微怔住,眼底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陛下,臣妾不愿再次对不起大祁的列祖列宗,宗庙社稷,请陛下,一定要保子……”
“不,你最重要。”
宁玄礼埋藏下所有的焦虑和痛苦,只给她留下最温柔的一面,他凝视着她这滴眼泪,心中钝痛,“朕要阿拂做朕的皇后,无论今日情形如何,阿拂都必须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