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桃树下还放着那把躺椅,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她躺上去,阂上双眸入定,细细流转着体内五行灵根。
不知是不是灵力过于充沛的缘故,角落里那第六道未长成的灵根,竟也隐约有膨胀迹象。
她当即集中注意力,轻柔缓慢地将灵力朝它送去。
哪知下一瞬,那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灵根再次蔫巴下去。
姜芜略微有些可惜,但也没多想,继续精进着五行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沉,衣裙被人扯动。
姜芜懒洋洋睁眼,只见脚边姜二蛋愤愤地啃着椅子脚,咔咔磨牙,甚至连她的裙摆都啃了进去。
而另一边,怯生生站着个书童,似是在犹豫如何叫醒她。
见她睁眼,书童无形之中松口气,忙道:“六师姐。”
姜芜对这声六师姐极为受用。
这就是亲传的好处吗?
一进来,辈分便高不少。
她老神在在地板起小脸,装模作样:“怎么了?”
“先前您不在阁中时,山下几个姑娘时常过来,还拿来不少东西。”
书童将一个木箱抱到摇椅跟前,姜芜闻言,从姜二蛋口中抢回裙摆,凑过去看。
而后轻轻哇一声。
这木箱中,放着几身材质舒适的大氅,刺绣纹样精致,看得出来制作者是极为用心的,旁边还放着些金银钗饰。
在服饰一角,摆放着几个小巧的瓷瓶和木盒。
瓷瓶上写着小小标签。
大多是些金疮药安神丸等等。
看样子阿月她们这个“医女馆”,似是真开起来了。
姜芜搬起木箱,正要往屋里走,后头书童赶忙又道:“哦对了六师姐,还有一事,方才你睡着时,有个小姑娘又来了,手中拿着信,看起来挺急的,您要不要……”
姜芜脚步一顿,转头,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忍住:“要紧事下回能不能提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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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堂正门堂大院里。
几个姑娘着素色长裙,腰间分别系一条淡青色丝带,长发随意挽起,正将竹筛上的药收起。
晚冬寒风裹着药香,飘散出玉女堂的垂花门。
最靠近大门的外道,“医者仁心”牌匾旁边,阿月正俯身为一位佝偻老者包扎伤口。
她温声细语地叮嘱道:“老丈切记,三日不可沾水,小圆,去拿创伤膏来。。。。。。”
话音未落,院中捣药的铜钵突然震颤着飞起,药杵当啷坠地。
正要跑去拿药的半大女童吓得一颤,惊恐地钻进阿月怀中:“姐姐!他们来了!他们又来了!”
阿月神色蓦地一凝。
只见三个绛衣修士踏着翻涌的灵雾破门而入,为首者衣襟半敞,腰间悬着的合欢铃叮当作响。
“都说玉女堂藏着这世间最水灵的医女。”
那修士倏忽凑近,指尖勾住阿月腰间丝绦,嗅着沾染药香的穗子嗤笑,“小娘子们何苦伺候这些腌臜凡人?即便没有灵根又如何,与我等合欢共修,自有你们成仙之道!”
大院中,七八个收药的姑娘抄起铜秤药碾,却被绛衣广袖卷起的罡风掀翻在地。
其中一姑娘双目通红,咬着牙怒斥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登徒子!滚!滚出去!”
然而在几个修士跟前,她们的挣扎无异于蝼蚁。
不仅伤不了他们,甚至有些滑稽。
为首那修士仍嬉笑道:“悬壶济世有何用?你们本就是玉女堂的,伺候过的男人,应当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如今装得这么高洁清纯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