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軟了神色,作出一副驚慌後的神情,低聲道:「不疼。」
一聽就知道是說謊。
江珩沒信他的話:「臉都皺成一團了,還說不疼。」
沈清淮瞥開了臉,留給他一個冷酷的下頜線:「我只是怕。」
江珩輕笑一聲:「你怕什麼?」
之前都敢一個人開路,你沈清淮還有怕的東西?
江珩不信,眼前這人嘴裡沒一句實話。
「還以為你要扔下我。」沈清淮說這句話時聲量小了,小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江珩頓了頓。
他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片刻後,他看著沈清淮認真道:「你與我實力相近,若是你想,這些所謂的空間根本困不住你。」
江珩其實一直很好奇,依沈清淮的實力,他明明可以撇下眾人獨自行動,也不必受到空間的影響,更不用被砸傷腿,為什麼他偏偏收起實力,選擇一條危險又多餘的路。
「這一路上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要故意隱藏自己?又故意跟在我身邊。」江珩神情嚴肅地盯著沈清淮。
後者轉回臉面向他,坦誠道:「為了做給沈家人看。」
果然。
江珩眯了眯眼。
說實話,江珩同樣擁有獨自行動的能力,若說陳武被送走怕他有危險,他大可以直接解決惡鬼,到時候自然就能接回陳武。
可江珩偏偏看出了沈清淮的不對勁,所以也就轉變了想法,一直跟在他身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江珩默默起身。
「但你最終還是會走出去,並不需要我的幫助。」
江珩雖然不明白沈清淮為什麼在防備沈家,但至少他要做的事,與自己並無直接關係,沈清淮明里暗裡賴著自己,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哪知沈清淮仰頭對上他的目光,無辜清澈的瞳孔似有星辰閃爍:「我也不知道,只是待在你身邊,會莫名感到心安。」
江珩噎住了,他想過無數託辭,但唯獨沒想到這一句。
「心安?」他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沈清淮的話。
沈清淮望著他微笑道:「我出於某種目的,必須作出偽裝,作為一個普通人,行動中難免會產生緊張害怕,但很奇怪的是,只要跟你在一起,這些緊張害怕就會緩解,身心會更放鬆。」
普通人?
害怕?
江珩本來就生得高,他站直後,面對坐在講桌上的沈清淮,就要低頭俯視。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沈清淮,與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
教室的白熾燈發著昏暗的光,冷硬的光打在沈清淮挺拔的鼻樑和精緻的眉眼上,明與暗的極致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