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后,林光逐后脖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脸庞像被热蒸汽蒸一样迅变红,几乎想夺门而出。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这样心脏跳到快要冲破胸腔的感受。
他现在不是怀疑方旬出车祸了或是嗑药,他怀疑方旬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可他分明没有闻到酒精的气味。
方旬:“你不要碰我的耳朵。”
一定是喝醉了!
他好端端地去碰方旬的耳朵干什么?
可方旬都这样说了,林光逐嘴角扯了扯,好奇抽出手沿着这人的锁骨摸向侧面脖颈,又向上想摸这人的耳朵,想看看什么怎么回事。指尖刚蹭到这人的耳垂,就被猛地拉下。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带动,被扯着跌跌撞撞向右边走了几步,膝盖后方杠到某处硬物,而后天旋地转,他的后脑勺被方旬滚烫的掌心托住,整个人跌倒在某个宽大的凹槽中。
手指无意识在身下摸了摸,林光逐才反应过来,他们俩跌倒在了浴缸里。
方旬撑在他的上方。
林光逐在黑暗中故作镇定地眨了眨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冥冥之中能感觉到,方旬与他截然不同,即便是在黑暗里,也能清晰看见他,将他此刻的慌乱尽收眼底。
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皂角香味,应该是国外的牌子,闻起来像幽深的海底,带着股浓郁的海洋香。
很快林光逐又听到上方有沉重的呼吸声,像锻炼过度后的粗喘,又像竭力忍耐的躁动。也许是过了一秒钟,又也许是一分钟,方旬咬着牙问他:“你要出去,还是留下?自己选。”
“…………”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将每一句话都说得太明白。
意识到方旬想干什么,林光逐大脑“轰”的一声,面燥心热浑身软,半晌才僵硬地出声:“我要出去。”
他甚至重复了第二遍:“我要出去。”
有一道视线降在了他的脸上,林光逐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几秒后才听到方旬说:“真不该让你自己选。”说完凑近,又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嗅了一下,就像人类吸猫一样,林光逐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炸毛到维持不了端庄的布偶猫,被方旬强行按在怀中一通狂吸。
“你说过的,无论生什么,你都喜欢我。”语毕,方旬才意犹未尽松开他。
林光逐从浴缸中爬起,迅跑出了这个房间,回到走廊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强光,捂着眼睛头晕眼花地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而后在房间里呆坐了一小时。
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过那种话等等,方旬该不会把他当成别人了吧?
当成那位出国到挪威的白月光?
林光逐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毕竟是同一个旅馆,卫生间的布局一模一样。他扭头看向浴缸,又看向明明就在门边刚刚却怎么摸也摸不到的灯光开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刚刚就差临门一脚,只差一点点儿,他就要与方旬生点什么。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方旬让他自己选时,有那么一个瞬间,林光逐险些要大脑热地点头了,
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
还好没越那一步雷池。
林光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可不想成为谁谁谁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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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雨来得凶猛,去得也快。到晚上雨停,盖尔娜又生龙活虎得恢复过来,打电话约他们下楼,想要约一顿晚饭。
“你们来挪威做客,我做东!”电话里,盖尔娜的声音满是活力,“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有什么好吃的都逃不过我的嘴巴。你快收拾收拾下楼,我开车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光逐沉吟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