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殷茵扶着肖谨行回到房中,趴在床榻边上,又轻轻剥去他深色的外衣,才看见早已被血浸透的中衣上横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殷茵心下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这哪是什么皮外伤?行刑人是与你有仇吗?”
杖刑的部位在臀上包括整个背部,据她所知,板子打在背部是违规操作,极容易将人打出内伤,严重内出血会致死的。
肖谨行声音闷闷的,轻声安慰:“看着吓人,实则真的不疼,我体格健硕,又有武艺傍身,不碍事的。”
这时,管事匆匆端着金疮药进来,殷茵接过药瓶,示意管事退下。
肖谨行见她撩起袖子,又来扒他的裤子,连忙侧身躲开她的手,神色有些微不自然,“阿茵……咱们还没成婚呢,你确定要这么做?”
殷茵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红着脸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话虽如此,可紧张的氛围倒是因这一句调侃缓和了不少。
“还是老奴来吧,公主暂且去外间歇着。”管事连忙接过金疮药。
殷茵点点头,走到屏风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侧耳听里面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管事从里间出来,殷茵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管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公主莫要太过忧心,将军的伤虽看着吓人,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要按时敷药,好好调养,想必过些时日便能康复。”
殷茵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眼中的担忧依旧未散。
她点了点头,对管事说道:“多谢你了,管事。这段时间,将军的伤势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管事连忙摆手,说道:“公主言重了,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说完,管事便退下了。
殷茵再次绕过屏风前,看着趴在榻沿边朝她看来的男人,她走过去轻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肖谨行神情有些疲惫,昨夜整整一夜未睡,此时精力有些不济,却还是朝她扬唇温和一笑,“好多了,阿茵不必担心。”
殷茵上前给他掖了掖被角,牵起他的大手攥在掌心里,“将军,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肖谨行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回应,缓缓闭上了眼睛,阖目而眠。
殷茵坐在了他的身畔,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脸色因伤势稍显憔悴,却无损他眉眼间的英气。
剑眉舒展,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扇形的暗影,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透着惯有的坚毅。
殷茵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伸手轻轻拨开几缕垂落在他光洁额前的碎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褪去了战场上的凌厉与朝堂上的深沉。
这般安静地躺在榻上,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将最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肖谨行逐渐沉稳的呼吸声。
殷茵微微倾身,靠近他的脸颊,唇瓣轻触一瞬,旋即看到他微勾的唇角,殷茵心头一跳,羞涩地急忙起身,却被他拉着胳膊卷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