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侄女不愿相见。
她又去了信,直到昨日,才刚拿到了侄女的回信。
然而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抓进了宫中。
她把信藏在袖中,若她即将死去,至少看了那孩子的信再死不迟
老夫人拆开了信,看到侄女字迹的一瞬,眼眶热了起来。
只是待她看完这封信,指尖颤不已。
那信上写着的字句扎着她的眼睛,难忍极了,却还是将那信又看了一遍
姑母不必自责,去戎奴是我自己选择的,当初姑母并没有逼迫我。
但我也同姑母实话实说,虽不是姑母逼迫,却被另外一人逼迫。
表姐淑贤曾让安蓝去问我,想不想让我外祖家的两位表哥,也变成魏北海的样子。
我不知魏北海是何样子,安蓝替表姐告诉我,魏北海触怒了表姐,被打成重伤,约莫连子嗣都不能有了
我不愿连累旁人,而我本也是无父无母之人,走了便走了,不会有父母兄弟替我伤心难过。
所以我走的尚算坦然。
姑母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阿温言尽于此。
请您宽心,盼您安泰,但请不必再寻我见我,各自安好便是。
拿着信的手越颤抖,老夫人喃喃。
“怎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时,忽然有人叫了她。
“娘你到底想好了吗快把血契拿出来”
老夫人不再喃喃,转头她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忽然笑了一声。
“血契你是要把小五也逼死吗”
詹淑贤没有听清她话中复杂的意味,只是陡然烦躁起来。
“娘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我才是你的嫡亲女儿,詹五只是过继来的庶子”
老夫人在这话里,又是一声笑,
“是啊是啊”
她向自己那嫡亲的女儿走了过来。
陡然将宴温的信扔到了詹淑贤脸上。
詹淑贤一愣,拿起信来一看,脸色变了一变。
她着急起来,刚要说什么,已被老夫人看住了神色。
“你慌什么阿温说得都是真的,是不是”
詹淑贤神思有些定不住了。
这信里,表妹宴温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确实用魏北海为例,恐吓过宴温替她和亲。
至于魏北海,魏北海曾跟在她的车轿后面好几次。
她以为魏家是因为五爷过继,觉得成了定国公府的亲戚,所以都敢大胆肖想她了。
她让人把魏北海打了一顿,那次打得不重,魏北海自然是无碍的。
但过了两日又跟了上来。
她见他“痴心一片”,不由就有些受用。
她叫了魏北海近前,想听听魏北海是如何爱慕她。
可魏北海甫一上前,便径直问她,头上的珍珠头面是从哪里做来的,说十分精巧新颖,想做给自己的未婚妻,当作生辰礼。
她简直受到了奇耻大辱
那恨意一股脑地往脑中钻去
当天就让人寻了街上的痞子,重重打了魏北海,要打得他不能人道,打得他娶不了妻
詹淑贤连声否定,可老夫人也从自己女儿脸上,看到了十足的真相。
她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从前,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把娘家的喘症传给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对你百般宠溺,千般顺从可到头来,你成了什么东西”
老夫人突然恨声。
“你还要血契你害了那么多人,连你死去的爹那点名声,也要葬送进去吗”
“可爹让我去和亲,他要牺牲我,是他对不起我”詹淑贤毫不示弱。
老夫人看着女儿,再也不认识这个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