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书房里程洲的手机响起了。
程洲一边办公一边接了电话。
“嗯,是的妈,羌活、陈皮、茯苓、甘草、大枣、生姜……您要这些是吧?我下午就给您送过去。”
挂了电话,程洲一抬头,看到面前的傅茗蕊脸色有些冷硬。
“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就不叮嘱一句,药不能乱吃?”
程洲却反问。
“都是些普适的方子,用了也不会有问题。”
“老年人嘛,就信这套,你还不如顺着她的意思来。”
果然。
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不会真的关心。
傅茗蕊气得开车出了家门,硬拽着母亲去了趟医院。
检查结果一出来,母亲就开始唠叨。
“你看你看,和我说的是不是一样?”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你非要拽着我来排队看病!我今天煎了药喝完后都好多了!”
“以后有事儿我还是找小程说吧!”
傅茗蕊噎住。
那一刻,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忽然涌起来,她脱口而出。
“你天天喊小程小程!难道小程还能一辈子跟我们做一家人?!”
轮到母亲愣住了。
“什么意思,小蕊?怎么就不能做一家人了?”
看着母亲的神情,傅茗蕊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剩眼角酸涩。
母亲年纪大了,有高血压。
老一辈的观念又很传统,“离婚”是个很禁忌的词。
还没有做好足够的铺垫,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她只好侧头偷偷抹掉泪,又转回头来,佯装无事地开口。
“妈,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有什么头疼脑热,你就直接找我。”
“家里有大事小事,你也直接找我。”
“从今天开始,我的手机24小时都为你们开着机。”
我要从程洲手中接过那根棒。
以后由我全权对你们负责。
母亲笑起来,显然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我懂!你是心疼小程太忙了嘛,是不是?我都懂!”
母亲拉着她回家。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但母亲没说错,程洲最近的确很忙。
傅茗蕊从他打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有个极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周要来海城考察K企业。
而程洲,正处心积虑想和对方攀上关系。
就昨天,程洲还在四处打听这位“大人物”落宿在了海城的哪家酒店。
海城最知名的几家酒店都有程洲的人脉,他托了朋友一个一个地问过去。
挨个儿问了一圈,也没问到。
程洲又不知从哪儿打听来,说是本地有位业界前辈和这位“大人物”是多年的老朋友,关系匪浅。
于是他把重心放在了“业界前辈”的身上,听闻对方开了商业课,程洲又费尽心思想要挤进课里。
这种搞事业的强烈驱动心,让傅茗蕊有些敬佩。
程洲这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不像她,欲望太低,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凡事不强求。
所以,她盯着他在书房办公的样子,常常会想:
这个男人,若是用来做搭档、做伙伴、做“同一战线的盟友”,一定受益良多。
但若是做对手。
那恐怕是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