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慈可真会给人添麻烦。
八十鞭刑下去,人命都没一半了,留着没用,扔出去又是个半死不活的。
如她所想,见到卫琅时,他正趴在榻上昏迷着。
伤口只是简单处理过,不时渗出的血将里衣染红,模样看着十分凄惨。
赵柔则倒没有愧疚,只是啧啧两声以示感慨。
“没想到你的旧主也不要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找个大夫,等你好了以后还可以去追随应明仪。”
装睡的卫琅一下睁开了眼,声音沙哑。
“你怎么会…知道。”
赵柔则看他这副痴情样子不免心生怜悯,便直接道:
“我还知道你只是因为不满我顶替应明仪才针对我,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
“我并不希望因此结仇,所以才来告诉你这个蠢货一些事实。”
“我占了她的身份,让她只能低调度日是真。但她若真来襄国做质子,那样的日子不是她一个被娇养长大的帝姬能过的。”
“你也看到了,从我踏入京城就开始被刁难,若换做是她,你又会舍得让她受苦吗?”
“她现在虽然要避人耳目,却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也仍旧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等你好了,也可以回去保护她,所以,我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卫琅错愕半晌,强撑着爬起来由因为扯到伤口而倒抽一口凉气。
“嘶…你别以为我会就此感激你。”
赵柔则伸手,又将他摁回到床上。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想拿回我的一切但不想挑起战争,所以才借用她的身份。”
“我的路任重道远,只是不希望一开始就多一个敌人。”
卫琅被她摁到了伤口,疼得面目狰狞。
“我要留下。”
赵柔则咋舌,“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和应明仪双宿双飞?”
卫琅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充斥着坚定。
“我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暗卫,不敢肖想帝姬,只是曾经受过她一饭之恩,只是想报恩而已。”
“照你所说,若你身份败露或事不成,帝姬她也会有危险,所以我要留下。”
赵柔则突然感觉有些摁不住手下的男人,就见卫琅挣扎着起身下床,对她行了个大礼。
“此前种种,都是属下愧对帝姬,如今自食恶果理所应当,还受帝姬以德报怨,实在愧疚难当。”
“属下在此立誓,往后愿为帝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刚说完,卫琅就在她脚边晕死过去,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因着城中舆论发酵得飞速,赵柔则不过才住了几日天字一号房,就被迎去了修缮得浮华的质子府。
她知道这处宅子。
这里是户部侍郎拿来贿赂赵镇南的,还是个五进大院,精美华贵,很适合她。
“定安王有心了,孤很喜欢。”
赵柔则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那老太监呼吸都有些不畅,好在旁边小太监扶了一把。
她不禁调侃道:
“公公怎么一副大白天撞了鬼的样子。”
可不是撞了鬼吗!
崇华帝姬被大火活活烧死,这位远道而来的徽和帝姬竟然和她有七分相似!
知道此事的许多人已经被赵镇南灭口,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其中原委的王公公自然被吓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