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闻言思忖一番,伸手拉起元芳,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芳哥,那个仙廊那般可怕,和他们做生意是与虎谋皮呀,不如咱们就先去找仙人问问路,若是这仙人当真这般神奇,咱们也不必到处寻找仙廊的门路了。”
元芳嘴角抽搐,宠溺地说:“……都听你的。”
瘦猴原本还在纳闷,哪家的公子哥能使唤这般身手,必定来历不凡,别是邺京下来的。见状眉毛一颤,敢情这不是主仆,是对鸳鸯!
他偷偷瞥了眼裴溪亭,心说:长得这么漂亮,小脸细腰翘屁股,一口强调软酥酥的,别是哪家的小倌吧?
“喂。”裴溪亭眼尾一斜,看向瘦猴,“你要如何帮我们牵线?”
瘦猴回过神来,从胸前摸出一方木牌递过去,嘿嘿一笑,说:“今夜,百媚坊,二位爷点燃一盏百花灯,仙人自会下凡。”
元方接过木牌,说:“若仙人真能助我,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瘦猴笑着“诶”了一声,见两人亲亲密密地走远了,立刻抱着破碗拐棍离开了。
*
月明星稀,万家灯火,裴溪亭和元方进入百媚坊。
花楼嘛,绣户珠帘,罗绮飘香,笙歌悦耳,人头攒动,裴溪亭握着元芳的胳膊,嫌弃地白了眼从自己身边擦身过去的酒徒,低声骂道:“什么人嘛,走路不看人。”
“哎哟,小公子别动气,奴家给您赔不是了。”老鸨扭着屁股走到两人面前,把两人一打量,笑着说,“好登对的一双璧人,快快楼上请。”
裴溪亭笑着和元芳对视了一眼,跟着老鸨上楼,进入雅间。
此情此景落入俞梢云眼中,他从窗眼前挪开,转头看了眼靠在躺椅上翻阅文书的太子,踌躇着走了过去,轻声说:“主子,裴文书……”
太子指腹一顿。
“裴文书和元方来了,两人挽着胳膊,姿态亲密,而且,”俞梢云咳了咳,“裴文书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不同。”
太子抬眼,“什么意思?”
“就是扭来扭去的,”俞梢云说,“神似才走不久的那个小倌。”
“他和元方择了假身份做戏罢了。”太子收回目光,“说话一次说完,不要支支吾吾引人误会。”
俞梢云虽然不明白哪个字引得什么误会了,但还是立刻应了下来,而后说:“裴文书他们来这里必定有所谋求,说不定也是因为邪教仙人的事。”
“有元方和结子,不会出大问题。”太子说,“且随他去折腾吧。”
另一边,老鸨用巾帕扫了扫桌子,问:“二位爷想喝点什么酒?”
“要一壶银光。”裴溪亭施施然地坐下了,转头拉着元芳在身旁坐下。
老鸨“诶”了一声,出去时将门前的百花灯点上了。
元方环顾四周,伸手检查了一下桌上的烛灯,确认没有问题,朝裴溪亭点了下头。
裴溪亭叹了口气,抱怨道:“腰都给我扭酸了。”
这仙人求财,只度有钱人,可若是装作公子哥,身份伪装麻烦,而且容易引起怀疑。裴溪亭一琢磨,不如做个兔儿郎,设定是从前让贵人娇养着但中途揣钱和元芳跑路,这样“仙人”探查起来也麻烦,更为保险。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元方调侃。
裴溪亭抛了个媚眼过去,正要说话,元芳眨了下眼,他当即闭嘴了。
仙音推门而入,见裴溪亭快从元方肩头抬起头来,不禁笑了笑,说:“打扰两位了。”
她将托盘放到桌上,落座后轻轻拂袖,房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姑娘武艺不凡。”裴溪亭面露惊讶,打量着在对面落座的女子,“敢问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