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姿势不算好看,因为她眼睛有疾,看得不甚清楚,只能凑近些,这就导致未被束缚的头发散到宣纸上,像一副胡乱涂鸦的水墨画。
张衍清坐在旁边看她这姿势有些好奇她要写什么,让她能在这般情况下还要坚持。
等李毓灵写完直起身子重新蘸取墨水,张衍清就看清了她写的字:
在根在利,挹彼注此;天高地迥,面折廷争。
像是警醒,又像提示。
李毓灵想到上次问红芝的问题她给出的答案,准备今晚好好想一想。
她无意识地捏手指,思绪似乎又游离开去。
张衍清索性就在案上趴下假寐了。
等蔻枝上楼来瞧见火光就知道李毓灵已经醒了,她这晚膳拿来的刚刚好。
“姑娘?”蔻枝在门外唤了一声。
“进来吧。”李毓灵道。
蔻枝得令就提着食盒进去。
她把菜布好,扭头一看李毓灵坐在书案前,而那只懒猫赖在姑娘书案上睡觉,暗道这猫真是黏姑娘。
走哪儿跟哪儿。
偏偏姑娘去抱还不肯给姑娘抱。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欲情故纵?
这边蔻枝在心里嘀嘀咕咕,那边李毓灵没再落笔,她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今日是两荤一素一汤,有一道鳜鱼,汤是鲫鱼汤。
李毓灵瞧着这菜,疑问:“今日鱼价很便宜吗?”
刚入春,虽然今年春天比往年都暖和,但这鳜鱼有些太早。
但春季是适合钓鲫鱼的好时机。
蔻枝也知道李毓灵会问,便解释道:“鳜鱼是蒋少爷送来的,鲫鱼是单铭小哥拿来的。”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厨娘采办怎么会一下子买两种鱼。
鳜鱼鲜美,鲫鱼汤鲜香,两厢一作比,蔻枝倒是分不出李毓灵的偏爱来。
但因为味鳜鱼是蒋少爷送来的,蔻枝便多说了两句蒋少爷的好话,至于单铭,瞧着年纪尚轻,蔻枝虽然听过传闻,但并不把它当一回事。
毕竟单铭拜李守财为师父,四舍五入,也是李毓灵的弟弟了。
况且两个人年纪又差三岁,蔻枝还是觉得年纪稍大李毓灵的蒋方正更成熟稳妥些。
李毓灵听蔻枝的消息,便道:“春日易上火,就将爹爹给我的绿茶当谢礼送去给他们。”
这样人情也算有来有往。
蔻枝低头应下,在心里直叹气。
她觉得蒋少爷应该不希望姑娘回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