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筠伏在地上,低沉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迴蕩在乾清宮空曠的大殿裡。
她緩緩閉上眼又睜開,心中一口鬱結之氣努力往下沉。孟玄清前腳剛診了齊景之無恙,後腳梓凌衛的人就找上她,洛南也好,京城也罷,她何曾真的逃出過他的手掌。
「父皇放心,女兒雖不肖,但還是講信譽的。」
「起來吧。」
柴熙和立即上手扶了一把,柴珏眯著眼:「太子,先前臣上的摺子你都一一看過,你說,安陽公主的事該怎麼處置?」
當著柴熙筠的面,他提的自然不會是別的,柴熙和心知肚明,不慌不忙地扶起姐姐,站到大殿中間:「兒臣認為,此事雖越了法度,但其罪可恕,其情可憫。」
柴珏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睛盯著他,沉吟半晌:「這就是你的交代?」
「父皇也不必為難太子,女兒一早就說過,無論什麼樣的罪名,女兒都認。」
「阿姐!」柴熙和心裡一急,脫口而出:「沒來由的罪,認什麼!」
柴珏把手中的硃筆一擲,冷著一張臉:「太子!你眼裡還有沒有規矩禮法!」
「父皇,禮法之外,不外乎人情。況且阿姐這次……」
然而話沒說完便被柴珏打斷:「若是事事講人情,那置國法家規於何地?」
柴熙筠嗤笑一聲,呵!國法家規,多么正義凜然,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同他辯駁一番,如今,她已經厭了。
「父皇要教太子,儘管在軍國大事上教,莫在這些小事上耽誤功夫,女兒已經說過,無論什麼罪責都一力承擔。」
柴珏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只是女兒最後還有一個請求,萬望父皇看在父女情分上應下來。」
「什麼請求?」
「下個月初三是父皇五十歲壽辰,不管父皇計劃怎麼處置兒臣,還請在壽宴之後。」
柴珏眼眸微動,似乎有些意外。
待姐弟兩個走後,見柴珏眼睛盯著門外,不知在想什麼,陳垣嘆了一口氣,趁機說:「陛下明明念著公主,怎麼就不肯好好說,讓公主知道呢?」
「她心裡只有那個齊景之,可曾有半分把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裡?」
「怎麼會沒有?」在柴珏面前,陳垣一貫順從,難得這樣反駁:「若是眼裡沒有陛下,公主怎麼會記得您的壽辰?」
柴珏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頗為受用,面色稍霽,隨即話鋒一轉:「聽說那個齊景之也一路追了來?」
「是」,陳垣恭敬地回答,片刻後又補充道:「人就在宮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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