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县长,别这么大气性啊。”李擎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们几个,进去给我搜,务必把陶老板带出来!”我冲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并未理李擎天。
“你!”李擎天见我急红了眼,怕是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又说了几句难听的,便挥了挥手示意手底下的放人。我瞧出了他的意图,便也没反驳,将枪收了起来,等着他们带人出来。
不一会儿,李云金几个人便将陶秋实扶了出来。他一身雪白的长衫沾满了血泥,大褂破开处翻出的血肉已凝结成痂,有些伤口随着走动还渗着血,瞧见了我,还咧了咧嘴角。
“照照人,你这”我心疼得紧,脸上的泪停不下来。
“晏晏。”陶秋实的声音很轻。
“你让开!都是你害的!”郭清月忽然冲上来将我用力推开,大声吼道。
“郭清月!你怎的这么没规矩!”陶秋实怒道。
“师哥!你还护着她!”郭清月哭得越发大声了。
我愣愣地瞧着他们,竟连一句“无事”都说不出口。虽然心里清楚这是李擎天使得绊子,好让我在父亲的事上分神,可心中却无比愧疚。陶秋实这样的境遇,终究是因为我,不论是郭老板还是郭清月,责怪我是应当的,可听着这话,心里着实难受。
“呦,白县长,您这事儿办的可有点热脸贴了冷屁股啊。”李擎天坐在一边笑呵呵的看我的笑话。
“无需李大帅操心。”我转过身抹了抹眼角的泪,又道:“多谢李副官,人我带走了。”我叫人将陶秋实搀着,安顿在外面的马车上,往千安县回去。
一路走的谨慎小心,又怕马车颠簸伤着陶秋实,走走停停。直至傍晚,才回了三庆园。
“回来了,回来了!”郭家班众人早就等在了三庆园门口。
“郭老板,人给你送回来了,大夫一会儿就到。”我命人将陶秋实扶进去。
“是,多谢您。”郭老板言语间有些哽咽。
“你走开!你不要碰我师哥。要不是这个白县长,师哥怎会受这等苦!”郭清月将扶着陶秋实的人用力推开。
“清月!”郭老板怒道。
“啪”地一声脆响,陶秋实抖着手打在郭清月的脸上,又低声道:“你住嘴!”
“照人,无事,是我的错。郭姑娘也是担心你。”我将陶秋实扶着。
“晏晏,他们拿我威胁你,我都明白,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啊。”陶秋实担忧的瞧着我。
“我明白,你快进去吧,我吩咐人找了大夫,马上就来。”我说着又要掉眼泪。
“清月年纪还小,说话口无遮拦的,你莫要放在心上。”陶秋实解释道。
“嗯,我明白。”我说完,大楠他们便将陶秋实扶进去了。
“白县长,这次秋实能捡回一条命来,多亏了您。”郭老板向我行了行礼。
“您客气了。”我低了低头,又道:“我还有公事在身,不便多留,就先告退了。”
“县长,我替清月给您赔个不是,是我教导无方。”郭老板道。
“无事,此事因我而起,郭姑娘怪罪是应该的。”我说完,道了句再会,便带人离开了。
父亲向来教导我,为人要冷静自持,虽身为女儿,但要有担当。今日之事虽是由我造成,可郭清月的几句话却也是字字诛心,我是否该与陶秋实有个了断?
正想着,已来到县衙门口,我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便换上衣服,又带了几个兵丁往月银楼走去。
来至门口,高督办及几位参领已将楼外的守卫部署妥当,见着我来了,便嘻嘻哈哈地揽过我的肩膀,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