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溯坐在轿子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怀远将军十四岁嫁给威远侯世子,生下我那大舅子,十七岁有了我二舅子,二十岁有了怀真,此后奉皇祖母之命征讨南疆,三十的时候才回了京。”
“那些年,我那岳父一直跟随左右,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军中极负盛名。”
高如海:……这怎么说着说着,还背起了威远侯世子及其夫人的事迹来了。
“我同怀真,也应当同他们一般琴瑟和鸣,恩爱不疑的,可惜……”
帝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高如海也觉得心中酸涩。
但他还没有忘记皇上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忍不住问:“陛下为何觉得赵七姑娘,是娘娘的孩子?”
“你不觉得时间太巧了吗?怀远将军有孕的时间,同怀真出宫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高如海一想,好像也是。
“怀真定是被我伤了心,所以才不愿让我知道孩子的存在。”
高如海:……不,陛下,先等等,只是怀疑而已,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赵七姑娘是您女儿呢。
但段溯已经陷入自己的想像中,看不到高如海为难的神色。
他想,那个时间点,自己正同皇祖母斗的如火如荼,每日因政事焦头烂额,没有关注相国寺。
而赵家想必也清楚,怀真惹了皇祖母厌恶,即使怀真是皇祖母的侄孙女,即使怀真有孕,皇祖母也不会因此将她接回宫。
反而可能因为孩子的事丧命。
段溯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怪不得,怪不得怀真如此疼爱阿璟,甚至为了她愿意向自己低头,原来阿璟是她们女儿。
“吾儿似我,怪不得朕一见她,便觉得亲切熟悉。”段溯双手一拍,脸色都好了不少。
高如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几个月前,皇上听闻赵七姑娘宴席刺父的事情,还说她不孝不悌,嚣张跋扈,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如今,如今仅仅疑心赵七姑娘是自己女儿,这评价就变了。
赵璟可不知道皇帝的心理活动这么丰富。
她正洗漱准备睡觉呢,琥珀帮她通发,圆圆在帮她擦手。
正享受着,冷不丁就听圆圆道:“姑娘变聪明了,今天居然能在皇上面前说出那些话。”
琥珀也说:“姑娘开口的时候,奴婢怕极了,就怕姑娘说错话,得罪了皇上,没有想到姑娘居然能说出这番话,也一眼看出了陛下与娘娘之间的问题,点醒了娘娘。”
圆圆点头:“是呀是呀,姑娘病了那么一场,醒来不爱说话也不爱动,整日里就盯着书看,奴婢还以为,还以为姑娘脑子烧坏了,原来没有坏呀,那姑娘今日是故意听不懂淑妃娘娘的话吗?”
赵璟被夸的飘飘然,听圆圆提起淑妃,啊了一声,问:“什么话?”
圆圆哀怨的看着赵璟:“姑娘又要捉弄我了,今日淑妃娘娘来,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她与咱们是一家。”
“想让姑娘劝劝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将三皇子记在名下呀,我都听懂了。”
圆圆急了。
赵璟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呀,我还以为她想出宫嫁人呢!”
琥珀和圆圆:……
琥珀试探问:“姑娘你是真没听懂?”
赵璟老实摇头,“不过现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