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钱能解决的都不算事儿,回头哥给你补上。”
老陈自打接手义公堂管理人身份,讲话十分气粗!他转而道,“这种被召唤来神念化形,似乎与魂体不同?若不是我们还有穿爆炸铁弹,可能连毛都打不下来。”
此刻前方巨鸟,因驾驭者忙于肉搏而暂时失控,它不再与轻舟绕圈追逐,而是驶向江面五百米处,借助北风南下,尽力稳住庞大身躯。
痛失十余根长羽,对它速度确实有影响。
柳如烟抬腿立在炮台之间,她为两个外行大叔释疑道:
“我们净宗,日常净化万物,故而对神念化形有所研究。这东西既非阴神、也非阳神,根本不属于魂体。
它就是一束凝实念头,常被通天大能们驱策,用来回应普通信众诉求。
但也不能因此小觑,要是将本体接引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她属于佛门净宗这件事,两位大叔并不知晓。当下一听,立刻勾起兴趣。
裘无极忙问,“还没请教!”
“长寿村柳氏。”
哦!熟知江湖典故的裘老板,登时醒悟,“莫娶长寿村江右柳,不欺河东豫章周!原来我们这儿还有一位罗刹妹!妙极,妙极!屠夫老哥,柳家是与你陈氏齐名的四大望族。”
陈见开倒不在乎这些虚名,“嘿,只限周边三州六府而已。天下望族何其多?‘四大’只是乡邻自娱说辞。
不过今日,柳小妹肯为李愔娃挎刀襄助,无视开罪佛门,倒是真真儿的义字当先,深得我心!”
李愔一直静立舟尾,若有所思,此刻突然抬首,“这鸟不像无目的乱飞,我觉得有诈!它若不再追我们,我们何必追它?”
闻者皆是一愣,均自察觉蹊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彼时乌云遮月,赣江下游越发宽阔,此地远离闹市,两岸甚至连乡村都没一座,甚是荒芜。
就在前方,赫然分开江汊,一条转奔西南,一条转向东南。
而迎面,则是巨大的冲积沙洲,许是被江水洗涤了温度与湿度,即便在初冬,其上依旧植被茂密,黑压压深不可测。
不待众人看出迦楼罗的路线选择,就听鸟背上那位门主大人于交手中朗声念诵:
“南无佛驮耶……唵,迦迦迦研界,遮遮遮神惹……波波波梵摩!”
其他人听不明白,只觉得有所不妙,唯有柳如烟大叫:“单音参差反复,这是《普庵咒》,他要开启伏魔大阵。”
猜中也来不及了,巨鸟与轻舟行如闪电,一前一后,已经笔直驶入沙洲水界中。
但闻下方一声闷响,四野撼动,方圆数十里的沙洲边缘,腾起万丈金光。
这密不通风的光栅,四周垂立如屏,直上千米入云,在顶端又相互弯曲勾连,形成自带穹庐。
迦楼罗倏然停止飞行,一个急转,改为面对轻舟。
后者也迅疾收速,暂时不敢妄动。
两个在水中遥遥相对,大的微微扇动翅膀,小的随夜风缓缓起伏,但也谁都没发动。
它们就像扣在桌案上的工艺摆件,大眼瞪着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