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略一顿,道:“事过境迁,已忘了。”
秦花娘晓得是敷衍之词,也不敢细问。
阿沅怕生变故,起身告辞。
赵洵想留,却也不多留。
和尚已遂了心愿,连忙跟随阿沅离去。
两人回到小院,阿沅问:“和尚,你要钱不要命?”
和尚连忙夸赞阿沅几句,阿沅却不肯受用,冷哼一声。
这时,迎面却跑来圆智和尚,慌慌张张呼道:“宗师!宗师!”
和尚纳罕,问道:“圆智,你怎如此慌乱?”
圆智喘着气儿,叫道:“我在街上听闻一桩大事!”
“什么大事?”和尚问道。
圆智忙不迭道:“昨夜贺家庄门梁上,又吊死了一个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
☆、城隍停尸
圆智又道:“听闻那寡妇姓崔,是月塘镇人氏。崔家女儿崔碧珠,在贺家庄上做针工已有四五年,趁着端午佳节,一家团聚,没想到遭了这等恶事。乡民议论纷纷,都说是三年前吊死的叶寡妇含冤莫白,化作厉鬼,寻替身来了。”
阿沅听到昨夜吊死的是崔寡妇,不免惊疑。
和尚忙问道:“报了官府没有?”
圆智道:“自然是要报官的,只是镇上要去首告的邻人、保甲,行到七柳镇二里外的官道上,就见山道堵得死死的,一定是昨夜雷雨大作、泥石俱下的缘故。不过也是奇巧,那筱园赵公子一行的马车,今早安然无恙到了七柳镇,也未见得阻在镇外。”
阿沅神色微微一变,昨夜这逍遥楼之人还要寻仇家,今日官道就堵上了。
和尚又问道:“听闻还有水路,怎么不走?”
圆智道:“昨夜大雨,溪水暴涨,水道暗礁又多。若不是水上的能手,谁敢冒着性命驾舟出镇?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确有十几个敢行船的舟子,只是要价不菲。保甲做主,也不动镇上的银子了,只等雨停了,疏通了道路,再去告官不迟。”
阿沅道:“和尚莫要罗嗦,去贺家门首瞧一瞧再说。”
和尚点头称是,随阿沅离了城隍庙。
两人才到街上,就见一个身穿青布衣服、头戴瓦楞帽的黄脸男子,呼喝着四个抬着木板的壮丁,迎面急走而来。那木板上停着什么人,遮着薄薄席子,只露出一角衣裳。
阿沅几步掠过去,停住那木板不动。
刹时那四个壮丁都似被一道大力阻住,进不得,退不得,只得停住脚步。那黄脸的范保甲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丫头站定在崔寡妇的尸首旁,正举手掀那席子,不由大声喝道:“哪来的野丫头,这尸首岂是你胡乱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