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一身鎏金黑袍,天生异瞳又带点恣意,眉眼深邃,右眼红得滴血。
来人几乎挡住了门口的光芒,懒散地靠在墙边,脸上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陛下屡次骚扰我的王妃,这是要做甚?”
这句话便这么明晃晃地说了出来。
也难怪那个小太监不敢说话了。
“王爷慎言!”王公公大声提醒,其实自己更是畏缩地退到了角落。
陆元祯拿出帝王之威,挺直胸膛,怒视司徒逸:“你这是在冤枉朕吗?”
“不敢。”司徒逸垂眸,眼底的寒光能刺穿地面,“方才陛下不也冤枉了我的王妃?”
陆元祯张嘴没说话,瞪了一眼王公公。
“王爷何出此言?”王公公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一切都是南疆王妃有错在先,陛下是念及南疆,才宽宏大度原谅她的。”
沈宁挽腰杆子都挺直了,快步走到陆元祯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陛下,臣妾方才说话从未有冒犯之意,便是放到殿前对峙,我也是这么说的。且陛下贵为九五至尊,王公公误解乃是正常,可您难道看不出我们子民对大朔皇室的拳拳爱戴之心吗?”
这一句话,又把锅抛到了陆元祯身上。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陆元祯冷哼一声,双手背过去:“不管你说什么,朕今日都不高兴,这又该当何罪?”
这个狗皇帝真是傲娇。
沈宁挽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臣妾的出现让陛下不高兴,那我便以后都不入宫了,故此陛下见不着我,自然便心情畅快了。”
好一个馊主意。
司徒逸倒是一脸含笑地看着,右手紧握佩剑,随时可以出鞘,半张脸陷入光影,瞧不出喜怒。
“陛下,臣觉得这个题议尚可。”
司徒逸用的语气从来都不是君臣之间的恭敬谄媚,反而是命令。
陆元祯张大嘴巴,一时之间又无言以对。
王公公此刻站了出来,冲两位面露难色,道:“陛下疲乏了,该摆驾回寝宫了。”
司徒逸那副想杀人的表情才收了收,不情愿地拱手:“臣恭送陛下。”
陆元祯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经过沈宁挽身边,任由那股少女芳香钻入鼻尖,也未作一刻停留。
沈宁挽冷眼抬眸:“臣妾恭送陛下。”
陆元祯拂袖离去,黄龙袍在雪天下格外惹眼。
…
司徒逸依旧单手撑墙,似笑非笑的盯着沈宁挽,说话听不出喜怒:“姑娘真是伶牙俐齿,看来我还真是多余的了。”
苏睛雪一看到司徒逸那双天生异瞳,便觉得不寒而栗,立马汕汕开口:“你们二人要在这聊吗?”
沈宁挽这才反应过来,朝苏睛雪礼貌微笑:“今日之事,多谢皇后娘娘。”
道谢完毕,沈宁挽径直走向司徒逸。
朱红宫墙,大雪纷飞。
司徒逸单手撑伞,同沈宁挽并肩而行。点点雪花落到黑色的肩头上,打湿了半边袖子,伴随着寒风刺骨。
沈宁挽披了一件白色大貂,捧着方才苏睛雪赠予的精致刺绣手炉。
二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到上马车的时候,沈宁挽故意一个踉跄,没有站住脚,刚好滑到了司徒逸的身上。
司徒逸那双眸子泛着冷光,神情复杂。
“公子没有什么话同我说吗?”沈宁挽借机问发问。
司徒逸扶起沈宁挽,不知所措的转过头,冷道:“那个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莫要进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