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几百个应该是有的吧?”
于是两人愉快的决定了后续的矿石由谁采摘,然后开始寻找其他的出路。
矿石散着莹蓝色的光。
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活动了半晌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糟糕的事实——
好像彻底出不去了。
这里就和奥德和雇佣兵们被困住的地方一样,是个依靠外力才可以出去的“地牢”。
不知道为什么,在认知到这件事的时候,伊尔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极为烦躁的感觉。
——不想呆在这里。
她想。
想要离开的愿望就如一场经久不散的野火,在无风的地方怪异地烧灼了很久很久,火焰跳动着灼伤她的胸腔,皮肉仿佛化在了难言的烦躁之中,最终就连内里的内脏都被烧灼到一点也不剩下。
伊尔紧紧地抿着唇。
身上的神明祝愿已经没有效力了。
……要在这里关多久呢?
还要……经受多久的折磨呢?
【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儿子!你这个原本早就该死的怪物!】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无辜者下手?你这个比地狱爬来的怪物还要凶恶的恶鬼!】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魔神的祝愿?你凭什么死不了?】
……
“伊尔?伊尔……”耳畔突然传来了两声熟悉的语调。
赛诺伸出手,轻轻地、克制地揽住她,话语中带着浅淡的温柔:“我们会出去的,别怕。”
就像诸多白天和夜晚的相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人都是这样……
平静、温和,带着对某些不自知的人看似浅淡、实则如水流般绵延不绝的感情。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它冷漠又公平,对一切报以同等的“恩惠”。
肉体在时间的磋磨下成长,情感也在时间的酒酿中变得更深沉。
“怕?”她缓过了神,从那种仿佛烧穿一切的诡异状态中恢复清醒,颤着声嘴硬,“我才没怕。”
赛诺借着微弱的莹蓝色光芒注视她。
她似乎忘记了推开他,于是他抱紧了一点,点了点头,慢慢安抚着怀中人的坏情绪,还熟练表示:“嗯,是我的错。”
伊尔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赛诺。”她吸了吸鼻子,“算你识相。”
“嗯。”
许久之后。
“还有一件事。”她突然说。
“什么?”
“你帽子上的飘带有点硌。”
他的帽子上有不少飘带,伊尔把头搁在他肩上时,一缕飘带也搭在肩膀上,然后被伊尔压住了。
上面的纹样用着不同的材料,压上去有些不舒服。
赛诺轻怔,随后拿下了帽子。
“……抱歉。”他说。
伊尔没应答。
他的身上很暖和,她静静地放空自己的思绪,恍惚着又想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好受,她疯了好些年……现在才将将回归正常。
伊尔闭上了双眼。
那双黯淡的鎏金色眼睛最终还是沉入了暗色调的梦境中。
在那处深不见底的地牢,她看见了一株美丽的、散着幽幽荧光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