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逼问敛回目光,看着脚下那朵小巧美丽的野花,静静等待迟川的答案。他不急,有时间等到他愿意坦白,愿意相信不再骗自己。
迟川偏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微微翘唇:“没有——”
辛忱咬牙把那股酸涩的感觉咽下去,把迟川抱在怀里,闭上眼双手搂着他。可是手轻抖出卖了自己,哑声道:“阿池,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
迟川头搁在辛忱瘦小的肩膀上,小心翼翼把人圈起来:“如果我骗你,你就把我忘记了。”
就这样,两人相拥在一起,风吹不进身体里,里面暖成一片夏天。辛忱耳鬓的碎轻轻擦着迟川耳边。
他没有动,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
他在辛忱面前放了自己。
却一点点凌迟着仅剩的良心。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比谁都痛。
他撒谎了!
他记得某一天大雨里辛忱哭着对他说“我不想再当傻子了”,但他还是把他当成了傻子。
他知道辛忱要走的。
曾经他已经伤害过辛忱一回了,所以不会再有下次了。
“辛忱”
迟川嗓音哭哑了,低声喊辛忱。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了,你会原谅我吗?”
辛忱看他,语气坚定又愚蠢:“会”
迟川顿了几秒:“如果那是伤害你的事呢?”
“哥哥,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吗?”辛忱没接话,与他对视,触碰那深邃狭长的眼睛。
迟川无言,等待辛忱的下文。
“是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一旦上了赌桌就没有撤退可言。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败要么胜。”
“败,则山海皆输。胜,则所爱归己。”
“当你选择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要承受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对方背叛或伤害你。你信,便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爱;你不信,便适当取舍,该弃则弃,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这是爱,是一场生死不论的赌局。
顿了片刻,辛忱摇头:“但这不是我。哥哥,我说过我爱你从来都不是赌。”
“我爱你心甘情愿、至死不渝,没有胜败可言。无论何时我都爱你,或许爱你有千千万万种方式但我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我从来不赌你爱不爱我,我只赌我爱你。”
“我赌我爱你能坚持到无期。”
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不再爱我,但我爱你不只是以这种方式。
辛忱把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由于一直藏在身体里戒指放在手心时还带着温度,他也取下迟川的。
只是迟川的要光滑很多,像是经常触摸。
解下链子,辛忱把自己的戒指戴在迟川右手的中指上。
迟川的手指生得很好看,骨节分明,关节上微微泛红,银白的戒指戴上添加了秀气。
根根分明修长的手指暴露在阳光下,渐渐染了温度。辛忱与他十指相扣,盯着看了很久,撸起他的衣服,上面的纹身久违地露出来——
是辛忱。
“今天算我第二次向你表白了。”
“哥哥”辛忱吻上迟川戴戒指的手:“你等着我,我来追你,然后向你求婚,带你私奔。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生活。”
迟川觉得有点傻,看着自己的小男友点头:“好,我等你,但你别迟到!”
“我保证不迟到!”
有些时候迟川总是沉沦于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他想说等他以后还完债有钱了可以等辛忱来娶他,或许他来娶辛忱。
只是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他还在泥潭里摸索爬行,指不定哪天突然被埋没了。
辛忱扬唇,把手指伸过去:“我的呢?”
迟川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把光洁的戒指戴在他手里,揉着他柔软的头,温柔地说:“我的少年,你真的很傻!”
你不知道我在骗你吗?
此话一出辛忱有点无语他哥,刚想伸手打他一下结果他说:“但我还是爱你,因为我也很蠢!”
两个愚蠢的人总得有一个要假装学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