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见得能处理得了。”姜苓说:“他是来借金蟾的。”
“徐潜礼又不在这里。”
“但徐潜礼的卖身契在我这里,要借就得先问我的意思。”
卖身契是通俗说法,因为意思是差不多的,假设裴千羽的命盘是房子,徐潜礼作为三足金蟾就是住进去了,如此才能影响裴千羽余生的气运,带来绵绵财源。
但叛主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不可原谅的重罪,所以徐潜礼当时的誓言才会是天诛地灭。
这四个字不是随口说的,是有作用的誓言,姜苓在其中的作用就是中间人。这种签订契约时要有第三人在场是自古就有的制度,至今已经延续了接近三千年,目的就是证明契约真实有效。一旦叛主的罪名成立,徐潜礼一定会死。
尊重这一事实结果,即是承认了裴千羽和三足金蟾之间存在主仆关系。按理任何需要用到三足金蟾的地方都绕不开裴千羽,也就是得问主人家借。否则徐潜礼私自应允,可视作叛主。
在很多人看来,跟徐潜礼立契的人是姜苓,这便又上了一层压力。不看那张“卖身契”,外人是绝对猜不到,跟徐潜礼立契的人其实是裴千羽。
“那他为什么要借徐潜礼?”裴千羽疑惑地问:“三足金蟾已经是咱们家的了,应该不是借走也能帮别人家招财的吧?”
“当然不是,应该是徐潜礼还有别的作用。”
裴千羽想起来了,“就是他之前说过的那个什么缺口吗?”
他已经记不清徐潜礼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就如姜苓预料的那样,他根本不在意,就算跟他说明天天会塌下来,被他放在心上的也绝不会是天要塌这件事。
“应该是吧。”姜苓其实也不怎么上心,因为他打心底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就算他说不上来三足金蟾从哪儿来的,也不会相信徐潜礼的说辞。
后人对前人的事迹喜欢添油加醋这是一种人之常情,毕竟吹牛这种事,有张嘴就能做。而且祖上显赫,子孙面上也会有光。这点在姜家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多少年过去了,外人提到他们家总是会第一个想到姜望。姜望子孙好像就是公认的姜家人身上最大的光环,连姜苓都摘不下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感觉他不会就这样走掉。”
都被姜苓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胆子进来敲窗户。裴千羽都能看出来这是真不怕死。
“把他绑起来扔远一点。”姜苓转身往外走。
裴千羽紧跟其后,离开房间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那个人也走了,似乎要到前面去。
姜苓把门打开,那个人刚好也走到了。
他伤得挺重,却好像没有痛觉,表情都没有变。仔细想想刚才挨打时候也没有叫唤一声。
姜苓独自靠在门框边,抱手看他,“看来你靠山很大,敢这么玩,我也明说不借,说什么都不会借。”
“为什么?这对你没有坏处。”那人顶着一脸的血对姜苓不解。
“那你说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姜苓身后,裴千羽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绳子姗姗来迟。
姜苓没有回头看,只是伸出手,裴千羽就把绳子放在他的手上。
那人目不斜视只看着姜苓,“三足金蟾就从那里来的,你不好奇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姜苓油盐不进,检查绳子结不结实,“不好奇。”
“可能你的祖先姜望也在那里。”
“那又怎么样?”姜苓走过去,抬腿一脚把人踹倒在地,用绳子把他的手绑起来。
裴千羽见状连忙冲下去帮忙,帮姜苓按住两条根本没有在挣扎的腿,“阿苓!我按住了!”
姜苓一圈圈地绕起绳子,地上的人毫不反抗,脸贴在地上说:“鬼门关一年一开,这种秩序不正说明了阴阳没有绝对的界限。”
“阴阳是相对的,阴和阳是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你对阴阳理解都有误,说明你根本成不了事,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