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青回来后就歇在了树下的摇椅上,斑驳的树影打在她慵懒的脸上身上,叫人不忍心打扰。
画之取了披风给沈遥青盖上,摸了摸桌上温热的茶壶,这才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东西送来要归置一下,书房这种地方除了沈遥青,只有画之能进。
蝉衣经过上午的事情半分不敢放肆,遣散了原本对她亲近的下人,又特意带上她去人市买人手训那些话。
她不算笨,怎么不知道是在点她。
但她不服气又能如何,她守着四姑娘虽然可惜丢了去嫡出那里伺候的差事,但那人给的钱财一月是她一年的工钱。
且四姑娘这里事不多她也干惯了,只是多了一项给那人汇报四姑娘的动向。
四姑娘素来惫懒,能有什么动向?
这不是白白给她送钱吗?
为了这些白得的钱财,她也得警醒些不能被扫地出门。
是以暂时想开了的蝉衣便老实了起来。
后日的新戏暂时没等上,下午是把从宫里回来的沈遥雪等来了。
“喜欢我调的香?”沈遥青不解的重复了一句。
沈遥雪笑着点头:“府里近日点的都是你给的香,母妃问起我便说了,她着我明日送些进去。”
沈遥青了然:“就是寻常的安神香,放了些柑粉罢了。”
话是这样说,但比例调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懂香的人很容易分别出区别来。
“长姐等等。”沈遥青说着起身,到布置好的香房内取出一个盒子来。
“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里面有盘香、印香、塔香、香膏,四种品类,正适合夏季使用。”
“盘香是清梨味道的,细远悠长;印香是冷松,草木繁盛的气息;塔香比你用的要重一点的柑橘味,带一点点的甜,沐浴时点感觉十分奇特,这个香膏,长姐闻闻。”
沈遥青将小小的一盒香膏打开,递给沈遥雪。
沈遥雪低头浅嗅,惊喜的道:“是冷梅?”
“长姐再闻闻。”
沈遥雪细细的又嗅了嗅,品了一会又道:“冷凉之意散去似乎又带了一丝清甜的桃香?”
沈遥青将手往后撤了撤,又道:“现在呢?”
“像雪?味道清甜的雪。”
“长姐说得对。”
沈遥雪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遥青手里的香膏,道:“四妹妹真厉害!”
便是秋水芙蓉馆里也没有这样细腻变化莫测的香膏。
沈遥青将香膏放进去,道:“长姐谬赞了。”
盒子里还有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但看样式应该是与这些事一起的。
沈遥雪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被沈遥青拿出来的指头大小的瓷瓶。
“四妹妹,这是什么?”
沈遥青打开瓶塞轻轻地煽动几下,一股清幽的气息便从瓷瓶里飘了出来,随着时间的变化,清风扬起,清幽的草木香逐渐变得清冽,仿佛山间灵泉川溪而下,沾染上了周遭花草的生命气息。
沈遥雪简直不舍得呼吸了。
“四妹妹……”
沈遥青将瓷瓶盖上。
“你近日来不能用香。”虽然调理的差不多了,但香气繁杂容易给人可乘之机,安全第一。
沈遥雪便死了心。
“那这些是都要给母妃送去的吗?”
沈遥青点了点头,嘱咐道:“送去后请太医过一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