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说笑了。”
“天子脚下,养出来的人皆是钟灵毓秀、德行俱佳之辈,断不会这般趁人之危。”
沈遥雪于甲板之上,直直的看着小船上的贺彧。
不知为何总觉有些熟悉。
贺彧歪了歪脑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我这个人平日最爱趁人之危了。”
沈遥雪并不惧:“公子能来,旁人就不能来吗?”
贺彧瞧着甲板上不浅的积水,唇角弯的更大了:“我也想看看还有没有人来。”
沈遥雪敛了神色,却也并不落下风,与他一同等着。
小船上垂下的绳索隐于薄雾,虚浮的落在湖面上,往远处蔓延。
沈遥青从窗户隐约看到了下面的场景,但她实在晕的难受,又有薄雾阻隔,是以只能大概看到贺彧的身影,瞧不清楚面貌。
但声音却是实打实的听的一清二楚。
“这人……”声音有些熟悉。
“四妹妹。”沈遥忆忽然凑了过来。
沈遥青说的被烧了的药囊此刻正在她的袖子里藏着。
她与沈遥青素来不对付,但那都是姐妹间的小事,关键时刻还是要帮衬的。
谁都有秘密。
况且此次沉船是外人设的局,针对的是沈遥雪,是沈家嫡长女,是与她同气连枝的姐姐,万没有姊妹出力她当面拆台的道理。
“四妹妹平日的医书倒也不白看。”见沈遥青脸色不好,沈遥忆难得没说风凉话,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沈遥青:“谢三姐姐夸奖。”
……
难得真心实意,两人却都觉得分外别扭,好话听到耳里哪哪都奇怪。
索性便都闭嘴了。
怀王来的很快。
随着大而华丽的画舫靠近,湖面波纹滚滚,贺彧和沈遥雪的身形浮动,神色都端的很平静。
二楼不安分的沈瑶香被晃得差点摔了,被棋之眼疾手快的扶住。
“船来了?!”她惊喜的朝着窗户凑过来,脑袋挤在沈遥青和沈遥忆中间,直勾勾的看着。
“谢府?”
难受的沈遥青闻言抬头看去,只见薄雾显露出的画舫精致华丽,高高挂起的灯笼上赫然写着谢府二字。
谢家的画舫将贺彧的小船挤在了中间,贺彧颦眉,转头看向站在甲板上的怀王。
怀王:“刚好子丞从湖上回来,便借了船一同过来了。”免得他在岸上多等。
谢安温和的朝贺彧打招呼:“锦眠。”
贺彧臭着脸吩咐:“走。”
谢安一脸无辜:“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往日喊他的字总要怼几句的,今日有点不寻常。
怀王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重要。
“沈大姑娘。”
沈遥雪面色寻常的垂眸行礼,脚下是快要淹没膝盖的积水,身后是风雨薄雾,但她神色坚定的叫人赞叹。
“见过怀王殿下,谢小侯爷。”谢安她没见过,但玉京姓谢又能与怀王如此说话的,除了长公主独子便不做他想,至于刚才那个……先不管了。
谢安点头权做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