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女子,在这个权朝下生存,辛苦了。”
阳光和他的身形重合在一起,宋安饶眼一热,一颗泪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
她快速低下头,都怪阳光!太刺眼了!
“其实,你的兄长,对你还是很好的,最起码,他们今日愿意站出来帮你,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宋安饶点点头。
忽又想到,大哥二哥对她的评价:闺阁之中的女子,懂什么?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却不会认可我呢,只因为……我是女子吗?”
她的眼睛,清明。
她的脑子,聪慧。
大哥二哥常年驻守边关,对朝堂之势的了解,不如跟在谢怀珩身边的她,可他们,压根没打算听她说话,好像只因为她是个女子,她就生来比男子少了脑子似的。
“他们生在这个权朝,自然会有这个权朝乖顺的思想,明明恨你父亲,但还是会去维护你父亲的名声,他们是这个权朝的收益者,自然也会去维护这个权朝,你身为女子,他们自然不愿见到你锋芒的一面。”
“他们是你的亲人,也许,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们是站在维护自身利益角度上讨厌你的锋芒的。至于他们不愿听你的想法,也正常,毕竟,在这个权朝长大的男子,怎么可能真正认可女子的价值呢?”
空中有孤鸟滑过,她的胸腔飞出一只蝴蝶……
压抑的沉石变成虚无,徐徐清风吹进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感觉他的周身,都是柔软的微光。
宋安饶笑了。
“你怎么懂得这样多?”
谢怀珩见她笑了,便也跟着笑了。
只留下句模棱两可的回答:“你猜。”
她才不想猜呢,谁在乎呀!
可转头后,她还是用余光又看了他一眼。
……
“小姐,各个商铺的账本,奴婢都给您带回来了!”
竹韵将一摞账本放到桌上,又一本本分好:
“这是首饰铺子的,这是裁缝铺子的,这个是脂粉铺子,还有这个,是犄角酒楼铺子的,生意不太好,奴婢无意看到,里面全是朱红笔勾画的岁收日进。”
宋安饶一本本翻看。
首饰铺子和裁缝铺子岁收都不错,这要归功于娘亲,很早就将铺子的名声打了起来。
脂粉铺子因为有竞争商铺,卖得比娘亲留下的商铺便宜好多,所以营收不太好。
至于酒楼……位置偏僻,厨子也被其他酒楼挖走了,岁收的确呈现亏损状态。
但……宋安饶翻了翻账本,这亏损状态,未免太夸张了吧!
“奴婢打听了,说是宋锦程经常带狐朋狗友去酒楼潇洒,每次都要点上几桌好菜,喝的酒更是陈年佳酿,”
“荒唐!当这酒楼是给他开的吗?”
宋安饶怒意才起,想到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生气,一只手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问起比较重要的问题:
“酒楼现在是谁在管?”
“是一个叫王晨的中年男人。”
“什么身份?”
“好像是……柳姨娘的远房亲戚。”
宋安饶气笑了,还真成了她柳姨娘家开的了。
去酒楼的路上,宋安饶又问起竹韵谢鸿府那位陆姑娘。
竹韵可惜得摇头。
“什么都没打听到?”
“督主盯得紧,奴婢不敢找人多打听。”
也不知道谢怀珩究竟哪根筋搭错了,自从上次,她和苏辄澈见过面后,谢怀珩不仅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更是在竹韵单独行动时,在竹韵身边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