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推门的同?时看到了掉落地面的传讯符,上面正是虞别夜临走前说他要去接凝禅的留言。
段重明:“……”
哦。
显得?在房间里干等的他更愚蠢了!
总之,段重明心情微妙复杂地这样一路紧赶慢赶过来?,才?走到半路就听到了宗门这边惊天动地的喧嚣和嘈杂,如此?动静,饶是他距离这边还很远,也足以看清那几道巨大的战斗傀的身影。
少和之渊一片混乱。
正方便了他在人群中更快地穿行?过来?,去与凝禅等人汇合。
结果才?到,他还没看清楚局势如何,满身战意才?提起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张确实和虞别夜的脸有点过分相似的面容。
怎么说呢,他的那句话也并?非是嘴快过脑子。
因为就算是脑子过了一遍,银男人的那张脸,也还是和虞别夜实在太像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凝滞。
虞别夜的心情很微妙。
他自然已经知晓了自己身为应龙的由来?,非要说的话,他是天道之子,而天道恢恢,他总不可能对着这世?间的规则叫一声“爹”。
无论是妖还是人,总得?有一个由来?。
他表面上的由来?,确实是龙女一族为他的母亲画棠挑选了面前这位龙侍别惊鹊,而他的外?貌,也的确继承来?源于此?。
甚至他的名字,也是如此?。
这么说来?,又或者说,按照龙女一族历代诞生出的应龙们?的传统来?说,他确实……理应将面前的这个人叫“爹”。
……但实在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他在幼年时喊过柳易眠“爹”,然后又亲手?屠了柳氏一族,对他来?说,“爹”这个字眼,比起某种带了对父亲的美好?幻想与憧憬,更像是一个想起来?就作呕且充满了血腥的残忍回忆。
打破这一瞬寂静的,是别惊鹊的笑声。
他大笑起来?,饶有兴地看向段重明:“是吗?我也觉得?像。”
他边说,又抬头看了一眼三具依次排开的巨大战斗傀,完全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傀不错。”
然后,他向前走来?,在靠近虞别夜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十分自然地与他擦身而过。
“杀人这种事情,我比较擅长。”别惊鹊就这样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他姿容依然散漫,但在他踩在少和之渊宗门废墟上的那一刻起,他周身此?前收敛起来?的杀意与属于妖皇的气势,便已经开始毫无保留地散出来?:“找人的事情,你们?来?做。”
段重明凑过来?,没忍住,小声问了句:“这人谁啊?”
银男子完全不掩饰自己听见了,他没有转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别惊鹊。”
随着他的声音,方才?陷入了绝对寂静的妖群开始重沸腾,地面震动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和之渊守宗门的弟子们?才?刚刚集结成阵,就已经被第一波冲上来?的妖兽们?彻底冲散开来?!
少和之渊的护宗大阵于苍穹之上亮起,无数灵纹阵线密密麻麻的浮现,尖叫声与示警声一并?响彻,大阵张开,自然便要将所有的妖兽都隔绝在大阵之外?!
——如果少和之渊的宗门还在的话。
宗门坍塌,阵线断了几条,但如此?规格的大阵,本就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眼看就要重编织,再将宗门位置的阵壁补齐。
却到底有了一刹那的顿挫。
别惊鹊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妖皇大旗,他反手?将旗杆插在地上,纯黑的旗面随着妖气带起的狂风翻卷,猎猎作响,于是那重编织的护宗大阵便不能再寸进半步!
方才?那名拿着弟子名单的执事甚至还在为面前的一幕怔忡,那些极接近的妖兽们?已经到了近前,为的一只高?高?跃起,眼看利爪与杀意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一道大力?从他身后传来?,将他一把堪堪拉开,狼狈跌落在地,却也到底避开了这一击。
执事这才?如梦初醒,他侧脸看去,却见竟是他方才?厉声训斥的那名弟子。
那弟子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拿剑的手?都有点抖,却在所有其他人都已经四?散逃跑了的时候,到底折身将他救了下来?。
执事心情复杂至极,他咬牙起身,一把将那弟子扯到了身后:“跟我跑。”
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啊?”
“啊什么啊,你啊个屁!”执事暴怒道:“还站着干什么,真想和宗门共存亡?蠢货!跑!”
无数双眼睛在少和之渊中睁开。
那些眼睛有的是闭关已久的护宗老怪物,有些是此?前入定且没有将宗门口传来?的动静当一回事儿?的长老。
自然也有一双,是虞画澜。
他不在自己的寝殿。
前一夜,被他丢在偏殿的涅音在这么久以后,第一次敲响了他的门,冲他露出了一个与昔日的画棠实在过分相似的笑容。
不仅是那个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画棠平日里的样子。
她带了酒。
酒的味道很好?,也很熟悉。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喝过这样的味道,却觉得?连酒里都是画棠的气息,好?似这酒只在画棠那里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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