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一直在做一个梦。
她一身大红嫁衣,举弓对着他,眼神冰冷。
“阿月。”
她手指一松,箭矢毫不留情地钉入他的胸膛。
1
京城的第一场雪下了整整三天。
凌王府的院中积了厚厚一层雪,紫袍长眸的男子持剑负手站在檐下,淡漠地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这场雪下了有多久,屋内的人睡了有多久,盛淮安就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进去,也不离开。
像在等什么结果。
亲卫段初刚想再劝,却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从里打开,露出女子素白的裙角。
女子身量瘦削,苍白的脸也难掩艳色,眼下那颗小痣反倒衬得愈殷红惑人。
她看着盛淮安愣了愣。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冷吗?”
边关月的语气夹着理所当然的亲昵,盛淮安却未见喜色,长眸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她却看见他身后的剑,朝他走近了两步,抬眸道:“你怎么拿着剑,又有北国刺客吗?”
盛淮安未答,只伸出手,欲将她耳边的落拂上去。
边关月却偏头躲开了。
他手一僵,又听她语气不愉:“你的手好凉。”
盛淮安笑了笑,收回手,垂下眸不再看她,却突然说,“阿月,我们成亲吧。”
边关月默了默,“盛淮安,我问过你什么时候娶我,可你当时没有答。我以为,你不愿意。”
盛淮安声音很轻,“生气了?”
边关月摇头,又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忽而笑了,“气过的,可你也知道,我总是舍不得气很久。”
她执起他冰凉的手,“好。”
待到边关月回了房间,盛淮安终于踏出院子,他垂头看了眼自己想要为她拂的那只手,忽然道:“她没有恢复记忆。”
段初沉默半晌,终究忍不住问,“若姑娘真的恢复了记忆,王爷又真的能下手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