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病例,你觉得会诊让病人花冤枉钱,会诊意义并不大,因为切除后,没有后续治疗,什么样的诊断,都跟预后没有关系,跟复发也没多少关系。
可是,你镜下观察,你也找不到最合适的名字,因为,有几个名字都跟它相像,可,哪一个名字,都跟它有不同之处。
我给赵旭晨发了信息,我用了排除法,我发过去诊断,我问:“影像支持吗?”。
赵旭晨说:“我在忙”。
我问:“忙什么?”。
赵旭晨说:“你的熟人带队过来检查工作”。
我没继续问,在偌大的医院,我的熟人,我似乎立即就懂了是谁带队过来检查工作。
下班的时候,我遇到了熟人,我有些意外,一连三天遇到,我说:“怎么天天遇到你?”。
他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就是这么巧合吧。
我问了句:“你今天检查工作了吧?”。
他点头。
我问:“检查影像吗?检查什么?”。
他说了检查内容,说得有些闪躲,好像不太愿意说,又好像是不习惯和我说话。
我皱了皱眉头,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因为,我预约的检查时间是明天。
这周很忙,整理了一堆资料上交,交再多,好像也不乐观,又面临了第三次竞争,这些年,习惯了平平淡淡,习惯了不争不抢,突然觉得,有一个隐形的力量,让你不得不调整步伐。
当李俊来我办公室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句,以前的忙,只是因为看了多少片子,发了多少报告,今年是怎么了,很多工作好像与我们无关,但又不得不做,做了也没有绩效,不做,还反而是你不够大气。
李俊笑着说:“又有新任务了,你接不接?”。
我问:“什么任务?”。
李俊说:“一个学校,准备聘我们去,给研究生讲课吧”。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我自己都不是研究生,给研究生上课,是不是有点讽刺,可话到嘴边却说道:“接吧,先接了,有工作的时候,再协调”。
怎么不是这样呢?去年夏芷萱约我做事的时候,我说:“我不想,累死了”。
夏芷萱说:“你不做,其他单位做了,你就没机会了”。
我说:“没机会就没机会吧,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可真正被其他单位拿走了机会的时候,你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心态。
然后,工作就变得忙碌了,你忙碌了,你又把这份忙碌带给了科里的人。
两年前,我在心里想过,“终于可以躺平了”,然后,我发现,躺不平,当我和李俊说接任务的时候,我居然觉得,机会总要给自己不断的创造。
和李俊聊了会天,我们开始聊到退休,我们都被延期退休,我们对退休有些憧憬,觉得退休离我们有些远,又觉得不远。
我说:“我怎么感觉我不想做事了,什么都不想”。
李俊说:“谁又不是呢?”。
我说:“但是,不做行吗?有这么一个对手,很喜欢做事,持续被比下去,行吗?”。
李俊说:“最好的状态是她不做事,我们也不做事,大家颜面都过得去”。
我说:“这是我们以为的,但真正逼着我们的,是对手,是领导,还是我们自己,谁又说得清呢?”。
说完,我给晓竹打了电话,下一个项目,明明知道很累,但是,你知道又得去尝试,我只想问问,我把项目安排给了别人,我需要参与多少。
也许,我会放弃,也许,咬咬牙,我再去多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