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年掩下一瞬不满,娇笑推他:“你可听见了?嫁女嫁高。还不快去?弓燃月已经杀了夏侯觉,杀了她,再没有人能阻挡你我夺取儒门大权。”
聂舞阳知她不会言之无物,一霎狂喜,才问:“那小毒物?”
裳华年给他吃定心丸,笑魇如花道:“那小毒物为报复老毒物吃了血珠子,那老毒物岂是好惹的货色?他父女二人必是两败俱伤,待药效一过,秦无霜那贱人就任我们宰割。”
“好!”
聂舞阳面露狠笑,再不迟疑,随手又狠掐了一把,转身疾飞而去。
裳华年负手望去,志得意满,她侧耳细听那哀嚎声声,远眺儒门火光处处,无一不是她走上巅峰的踏脚石。
儒门此夜,注定是血流成河。
*
秦无霜怒而弃儒,招来紫气天雷严惩!
一时冲动被天雷劈尽,雷击过后的那一霎那满心后怕,慌忙自查,现只是由元婴后期跌落到了元婴前期,顿时恢复了镇静。
镇静后她一想既明,她的元婴修为是血珠子给的,真实等级只是金丹,还没有受过雷劫、经历俗称的脱胎换骨,所以她神魂中并无神力,也因此,天雷这种神力能给她的惩罚就有限。
“儒家天雷,不过如此!”
秦无霜摆出傲然神色,同时反手一抓,将姬肃卿拔出的紫藤剑收回手中。
她故作娇笑:“爹爹想拿我的剑做什么?不会还做着逃出生天的美梦吧?”
说着她就沉下脸来,准备战决,呵斥道:“姬肃卿,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姬肃卿胸口伤口以灵力封住,却还是苍白如穷弩之末,两只眼睛都闭着,像是冥想一般,闻言也不睁开,随意道出秦无霜算盘:“你打算杀了我,接管儒门,再关了门坐山观虎斗。不错,不错。只要你杀了白龙,就算今日我死在你手里,你也是爹爹引以为傲的大孝女。”
听他死到临头居然还要恶意膈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秦无霜怒极反笑,笑叹道:“爹爹对白龙怎么就恨得这样深,若是星归道长泉下有知,恐怕在棺材里都不得安……哎呀,无霜忘了,星归道长灰飞烟灭,哪有棺材睡。”
姬肃卿竟没怒。
他两眼紧盯着秦无霜,漠然问:“你想知道我为何如此深恨白龙?”
秦无霜忽地心底生寒,不自觉后退一步。
眼前人连站都站不起来,浑身气场却忽然压得她喘不过气。
却偏偏是在这时,她浑身强劲修为如泄气明灯般倏地一散!
不好!
秦无霜强自镇定。
姬肃卿却像是一眼看穿,玩味道:“看来,血珠子效用已尽。”
秦无霜一愣,忽然想起姬肃卿刻意去看的沙漏,内心掀起巨浪,姬肃卿是从那时起就在计算时辰,故意拖延!
儒门从未试验过血珠子,连她这个负责经管之人都不清楚血珠子有效用时,姬肃卿连血珠子的盒子都没碰过,他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樑帝素来对儒门忽冷忽热,视为棋子又不愿提拔,他怎会忽然愿意与姬肃卿分享血珠子的重要机密?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越想越乱,思绪却被眼前人的变化打断。姬肃卿一指弹出鲜血,后仰倒地。
秦无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那滴鲜血陡然化为一头巨兽,其巨如象,其型如虎,毛像是白色,却如积累蒙尘一般暗沉灰,由背往下越来越黑,到四爪已是黑如脏媒,背上一双黑翼。
那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声佞笑,傲然宣告:“吾乃穷奇!”
*婦,新中国已简化为妇字,意为女性丢掉扫帚、推倒头上的大山,加入社会生产劳动顶起半边天,特此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