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郗樂了,宗梟的表情極其不自然,與他平日裡的冷血無情乍然相反。
「免得這小魚身體好些,見那樹沒了,又開始鬧騰,實在煩人。」
常郗忍住想要咂舌的衝動,沒趁此機會揶揄他,只是走的時候含糊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海棠樹有埋在院底的靈脈溫養,本就未死去,栽好不出半日,那海棠花又盛開了。
明州這次睡了足足十二個時辰才悠然轉醒。
期間他又喝了一次藥,是宗梟親自餵的,一向暴虐狂妄的宗梟,竟耐下性子,周到地在明州睡著期間,怕這小魚會口渴,還餵了他兩次水。
怎麼個餵法?
自當是嘴對嘴。
也就是明州昏睡著不知,便宜被這大魔頭占了不少去。
之後醒來,宗梟也沒離開。
兩人默契的不提前兩日地牢的事。
往日裡宗梟說話總愛故意戲謔明州,非得說些氣魚的話,時常將明州惹哭惹怒才肯收手。
明州也總愛跟他嗆聲,有時還不自量力撲過去對著宗梟又抓又咬,最後沒少被宗梟拖回床上一頓教育,落得個屁股又疼又腫的下場。
今日宗梟跟明州之間氣氛怪異,兩人都不怎麼說話,宗梟沒有平日裡那麼討嫌,明州也比平日裡性子更加乖順。
地牢度日如年的二日,讓明州本來就差的身子雪上加霜。
本來就瘦弱,靈脈受損,又傷了心肺,往日裡情緒激動便會止不住地嗆咳。
現在哪怕宗梟沒惹他,睡著都會咳醒,一臉痛苦,仿佛喘不上氣般。
宗梟都住在他屋裡,明州表現出痛苦,他便身子比腦子反應更快,已經伸手將明州攬入懷裡,一手貼在他胸口處為他度靈力,一手輕撫著明州的後背,仿佛幫他順氣。
待到緩解後,明州也乖乖軟軟躺在他懷裡不動,被宗梟的氣息包裹,感受他熾熱的體溫為自己掃去寒冷。
這個時候的宗梟,也就是常郗沒見過,否則他一定會在宗梟面前不停大聲念叨:「你這棵老鐵樹放棄抵抗,你已經動心了,你墜入愛河了。」
可惜常郗見不到宗梟這般溫柔的一面。
就連迷糊等等的明州,也會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宗梟會摟著明州,會輕聲詢問:「還有哪難受?」
明州手捂著心口處,聲音弱弱的,「火燒一般,很疼。。。。。。」
宗梟知他為何如此,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明州頭擱在宗梟寬厚的肩窩處,幾乎貼著宗梟的耳朵,他小聲囁嚅,「我想出去泡泡水,我可能泡一會兒水,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