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正又“切”:“如今有英帅作靠山,还用得着我们帮他?一庭你这是自作多情。”
千吉一急:“我——”
“我知道你。”一庭笑笑,“你别听秀正胡说,其实他人最讲义气,你等如他的救命恩人,你出事再没比他更出死力的人了。”
秀正讪讪不语。
还是一庭最了解秀正。
千吉的行李并不多,英亢又派人在军营门口候着,可临走时,一庭还是去送。
千吉和一庭向来亲厚,这大半年都是一庭教他学问,感情如师如兄。他思来想去也得把秀正的“遗言”相告。
“一庭哥,我有话跟你说。”
一庭挑眉。
“是郎将当日在来凤轩时跟我说的‘遗言’——”
一庭没让他说下去:“我知道,你别说,永远都别说。”
他怎么会知道呢?千吉疑惑。
“小贺,”一庭正言道,“秀正和我这样就好。你看他如今似乎痊愈,其实……他这人最是重情,虽说是逃奴,可也相处过那么长日子,他心里难受得紧。小贺会不会也觉得难受?”
千吉觉得一庭温和的目光倒似可以穿透人心。
“以后在小亢身边多多保重。”
千吉抬眼望他,却是风淡云轻的一抹笑。一庭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呢?
一庭望着亲手救出的孤苦男孩变为飒爽少年,不觉感慨。
不知他和小亢、自己和秀正的未来会是怎番光景。
他已经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已经八岁。这是我到了英府才知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贺家的大少爷才十三岁就有了对双胞胎儿女,和我一起干过活的阿狗才十一岁就被挑去配种产了一堆小奴。何况是黑鹰神英亢呢。
呵呵,要是被他知道我拿他和奴隶相提并论,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喜欢和他说话,喜欢被他抱住,可我还是怕和他亲热。
他也不迫我,只跟我说他欢喜我,说了好多好多回。有时我也问自己,我欢喜他么?
欢喜到底是什么?
他第一次说欢喜我,我惊多过喜。被这样的人喜欢,谁都会这样吧?
可能他对我太好了,有时候就像在做梦,我怎么能这么幸运,会不会醒过来全成了泡沫飞灰?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可是又变得很淡很模糊。
我不太能弄明白自己的感觉,因为从没机会了解。
英府中有很多俏丽的平民出身的丫鬟,他有时会鼓励我多多和她们交往,说这是男儿成长的必经路。
我却提不起精神。
他大笑说我没用,不过笑我的同时他是高兴着的。
哼!谁像他,妻妾成群,多到我分不清,这还只是大都的临时府第,据说在寿阳祖宅里还要多得多。
不过,那些传闻中很有名的女子我只见到照清,辉亚大陆最有名的女诗人。
他常和照清文绉绉讨论我不精通的诗词,替美妾描眉点唇,一点也不避讳我。
照清并不美,却很和气,和他不像夫妻,倒似朋友。她对我也好,丝毫没有当年贺府姬妾的恶形丑态。
我一直在想他告诉我的话:男人和男人之间和男女之间不同,男人和男人之间,非止情情爱爱,更多还有惺惺相惜、义气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