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回眸,朝他走来,将香囊拿给他看:“好看吗?”
赵玦见上面绣着个‘福’字,挑剔道:“我还以为是‘永结同心’。”
云枝嗔怪,“你一个太子,整日带着‘永结同心’在外招摇,让别人怎么取笑我?”
他打开月白色的香囊,见里面装满红梅,馨香可爱。
香囊的边口内侧绣着个‘枝’字,大拇指抚摸其上,缓缓摩挲,男人这才勉强满意:
“好吧,我很喜欢,谢过夫人。”
云枝为他系在腰带上:“别挑,我再也不想干这些针线活了,这一个很有可能是绝版。”
赵玦拉起他她的手仔细端详:“伤到了?”
“没有,就是费心费力费眼睛。”
男人牵着她进屋:“好好好,以后别做了,为夫有这一个足矣。”
“对了刚收到长公主来信,宴夫人到了京城,知道了晏丞相所为,两人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
云枝旋身坐下,裙摆花瓣一样扑开:
“宴夫人有脾气,确实不可轻易放任此事,不过晏丞相敢这么做,也是吃定了她翻不出风浪。”
“从前在京时,还听闻丞他妻二人感情甚笃蒹葭情深,是不可多得的模范夫妻,原来也有这些龌龊,要换做是我……”
她的裙摆是渐变的粉红色,赵玦只觉心驰神摇,并没听清她还说了些什么。
傍晚,桃花来给云枝送药,云枝喝了将碗放回去:
“咦,你腰上的宝石好漂亮,红似桃花,衬你的名字,何时得的?”
桃花抱着托盘,好看的眼睛弯作月牙:
“这个呀,是蓝泰公子给的,他说我跟着郭老照顾暮夫人辛苦了,这是他的谢礼。”
小姑娘抠了抠后脑勺:“其实我哪有做什么呀,都是给师父打杂,而且我整日都在福园,真是受之有愧呢。”
云枝目光慢慢上移,停在小姑娘懵懂坦荡的小脸上。
桃花不是极惊艳的长相,脸上和下巴很有肉感,单眼皮,偏偏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心态一绝,成日将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如见春日,阴霾的心情都能瞬间晴朗。
而且郭老刚开始怕她女孩子娇气,多有挑剔,现在却将她的踏实质朴看在眼里,已经动了收她为关门弟子的心思。
她笑道:“应当的,如果阿泰来找你玩儿,你也不用一直拘在枣园,让他带你出去走走,你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逛过暮云关呢。”
桃花却急忙摆手:“不行不行的,郭老给了我四十天的时间背下整本《阴阳论》,才肯继续留我,不然就让我离开他的药庐,不跟您说了,我要回去背书,告退啊娘娘。”
云枝:“……”
她与霍芳笑道:“这是完全没有开窍,看来表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李亦纯也在房中伺候:“娘娘不会觉得,桃花配蓝泰公子,身份低了吗?”
“怎会?只要是好姑娘,计较那些出身做什么?”
李亦纯低下头,神色黯然。
她时常这样,应当是想到自己的从前。
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看起来给她造成巨大的阴影。
旁人也无从安慰,只能给她时间慢慢自己走出来,云枝道:
“阿泰还没有挑明,桃花也没有察觉,你们不可对二人打趣,否则搞不好弄巧成拙,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