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李乃忠叫上蒋瑶在附近一家餐厅盛情款待了耿志扬一顿丰盛的午餐。三个人彼此间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同学,都算不上是外人,因此顾虑较少交谈甚欢。
耿志扬的到来不但帮了蒋瑶的大忙,而且让她从交流中得到了更多的启和思路,因此吃完饭后她依旧舍不得耿志扬就此离开,还想跟他继续再深入交流一番。
不过小姑娘脸皮子浅,不好意思继续挽留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耿志扬摆摆手告辞后大踏步扬长而去。
再次坐上2路车回到了省石化院。下了公交车后,耿志扬从车站旁的报摊上花五毛钱买了份刚行没多久的北海晚报,打算带回去用以了解时事消磨时间。
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耿志扬斜躺在床上,拿着报纸无聊地翻阅起来。当看到里面的新春广告特版时,他忽地直起了身子念叨道:“二月三日到八日,省杂技团贺新春倾情汇演,地点北海大戏院。”
看到这条广告让他不由回想起前一阵子覃晓东极力邀请卢晓清去看市杂技团的演出的一幕,忍不住心动道:“既然覃晓东想请她看市杂技团演出,那么我请她欣赏省杂技团的表演且不是上了一个档次?”
耿志扬又看了眼价格,只见广告上明确标明:“票价四十八到一百八十八元。”
不管是四十八还是一百八十八元,如今财大气粗的耿志扬都请得起。他当机立断道:“既然卢晓清是学艺术出身,肯定对杂技等文艺演出感兴趣。正好现在学校放了假她也有时间自由活动,我何不如请她来省城玩上一趟?”
耿志扬是个行动派,下定决心的事情一般都会付诸于行动。他立刻起身出了招待所,来到省石化院东南角的电信营业厅,找了部磁卡电话给卢晓清的传呼机留了言。
不多会儿的功夫,卢晓清果然把电话打了回来。
“喂!”耿志扬开门见山道:“卢晓清吗?我是耿志扬!”
卢晓清正放假在家无所事事地躺在沙上看电视,听到是耿志扬的声音依旧懒洋洋问道:“是你啊?怎么了?这么远还给我打电话?”
耿志扬笑道:“看你说的,我在省城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快说吧,什么事啊?”卢晓清略带不满的声音道:“长途电话挺贵的,别浪费时间。”
耿志扬敏感地从姑娘的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怨气,呵呵一笑道:“省杂技团这几天晚上有演出,我想请你来看上一场,不知道大小姐是否能赏个脸呢?”
“省杂技团?”卢晓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人家是晚上的演出,我看完了肯定回不来,到时候住哪儿啊?”
耿志扬慷慨道:“既然是我请你,当然由我来安排。你放心,绝对让你住的安心吃的放心。”
“你能给我安排什么好地方?”卢晓清有意摆谱道:“我可要住三星级以上的宾馆,你能答应吗?”
“没问题!”耿志扬心道:“旁边的化工宾馆就是三星级,让你住那儿不正合适吗?”
听到耿志扬康然应允自己的提出的条件,卢晓清立时来了兴致道:“那我什么时候去啊?”
“明天一早来吧。”耿志扬道:“咱们晚上看演出,后天一起回安海。”
“呃……”卢晓清脑筋一转道:“我还想去母校转一圈,再约几个同学见见面。咱们能不能大后天再回来?”
“行啊!”耿志扬毫不犹豫道:“就算你在这儿一直住到除夕再回去过年都行!”
“呸!谁会住到除夕呀?”卢晓清忍不住嗔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出去就忘了家里人啊?”
家里人?耿志扬忽然嗅出了一丝小女人撒娇的味道,心下登时了然:“哦,这丫头是埋怨我来了省城不给她打电话,所以有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我在这边很忙的。”耿志扬解释道:“白天盯着他们搞设计,还要帮着想办法提高出图度。晚上回到宿舍还得看国外资料,绞尽脑汁把现的问题解决掉,所以整天累得要死。”
“我知道了……”卢晓清故意拖着长音道:“你很忙的,忙的谁也顾不上了。”
抱怨归抱怨,第二天上午,卢晓清还是兴致勃勃地坐上火车赶到了省城。
耿志扬在火车站出站口接到了她。俩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忽然再次见到对方难免互相间有些生疏和不好意思。
“走吧,我们打个的过去。”耿志扬主动打破尴尬招呼道。
“又不远,打什么的啊?”卢晓清倒不矫情,一指公交车站道:“有公交车,咱们坐公交不就行了?”
“公交车太慢了,你还带着行李,不方便。”耿志扬霸气道:“听我的,走!打的去!”
卢晓清见他如此坚持,只得乖乖地跟着他来到出租车候车区,排队上了一辆崭新的黄面的。黄面的司机问清楚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后张口就道:“到那个地方十块钱不打表!”
“不打表?”卢晓清一愣,耿志扬却不以为然道:“十块钱就十块钱!快走吧!”
那司机见耿志扬好说话,于是又道:“等我再拉上俩人就走。”
九十年代省城的出租车市场管理混乱,拼客宰客甚至拒载打人的事情很是寻常,而等候在火车站拉客的出租车做的更是过分。
耿志扬见他得陇望蜀起了贪念,脸色一沉道:“要走现在就走,你要是不走我们就换辆车!”
那司机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面相文雅不像个难缠的人,当下一竖大拇指道:“不信你打听打听,在省城打的就是这个规矩,是可以拼客的!”
“你糊弄谁呢?”耿志扬见他耍起了横,一张嘴立马带上了岳北市的口音:“别tnd愚墨,快点开车!你要再磨叽,老子就把客运稽查处的哥们叫来扣了你的车!”
司机听到他说的是当地话,还认识客运处的人,立马换了笑脸道:“大哥,你别着急,咱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卢晓清在后面看得有滋有味,心道:“耿志扬居然连火车站宰人的出租车司机都能应对自如!他这人碰上什么事也有办法解决,一点也不像个遇事慌张的腼腆读书人。”
黄面的到达省石化院后,耿志扬和卢晓清下了车。他指着大门旁的化工宾馆道:“我想安排你住这儿,你看还行吗?”
卢晓清抬眼一打量,只见一座七八层高的大楼耸立在眼前,宾馆大门上方悬挂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化工宾馆!
“行啊!”姑娘心下满意道:“这儿可以!”